姜然重新捂住脸颊,淡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啦。”
但在众人眼中,这个身穿纯白褶皱裙的秀色少女,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李屿向前迈出小步,拍拍胸膛说道:“嫂咳咳,姜姑娘,你别怕,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本王替你做主!”
“是啊,妹妹,瞧瞧这水嫩的小脸都成什么样子了,到底是何人所为,你告诉姐姐,姐姐去帮你报仇。”月书桦牵住姜然的手,言语中透出心疼之意。
唐季在原地呆滞片刻,直到厨房内传来酒儿的呼喊声才回过神来,叹息一声,牵着姜然向主卧走去:“好啦,先冰敷消消肿,有事一会再说。”
姜然也没反抗,任由他牵着自己。
房间之中,唐季用手帕包了冰块,欲要给她敷上。
“我自己来吧。”姜然向他摊开双手。
唐季抬眸瞥了一眼,将手帕放到她的手中。
姜然接过后,将冰凉的手帕贴住脸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刺激地低吟一声,但也感受到火辣辣的皮肤有所好转。
很快,酒儿从屋外冲了进来,噘着小嘴,怒气冲冲地说道:“小姐,是谁干的,我去收拾他!”
唐季看着她脸上的红印消失,站起身,言道:“饭菜做好了,边吃边说吧。”
今天的午餐非常丰盛,厨房的长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但围坐四周的众人谁都没有动筷子,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姜然身上。
姜然撩动碎发,不想再耽误众人的时间,叹息一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
片刻后,众人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概括就是悦仙楼的新花魁觉得姜然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故意刁难她。
李屿从面前的碗中夹起一只鸡腿抓在手中,大手一挥,言道:“区区一个姬子竟然如此嚣张,姜姑娘放心,本王一会就派人去抽她几个耳光给你解气。”
姜然连忙摇摇头,柔声道:“多谢幽王殿下好意,真的不用了,虽然洛青青打了我一巴掌,但我当时也还回去了。”
月书桦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要不以后别去了,反正我这乖弟弟那么大本事,养活你们两个小姑娘并不难。”
闻言,李屿匆忙点起头,补充道:“对啊,这家伙现在可有钱了,刚才还收了严县令的银子。”
姜然偷偷看向唐季,却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迅速收回目光,低下脑袋:“不,不用了。”
自己和他只是朋友,让他养自己算怎么回事,而且
唐季知道她还受悦仙楼的天价合同约束,便没有多嘴,反正这两天因伤休假,打算明天跟去悦仙楼看看,转念说道:“要不以后把酒儿带在身边吧,多一份保障。”
有客人的时候,酒儿是不上桌的,但经过李屿和月书桦的允许,她便在姜然身边坐了下来,听到唐季的话,小鸡啄米般点起头:“小姐,就让酒儿跟着你吧。”
姜然考虑一番后,最终答应了下来:“好吧!”
见事情商量完,李屿指着桌上的饭菜,言道:“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众人很快停下商讨,拿起碗筷开始了午宴。
与此同时,悦仙楼三层最大的房间中。
这个房间布置地非常精致,入门处安置着一扇璞玉色屏风,两边各有一架烛台,再往内还有几幅漂亮的山水画,放着古董瓷瓶的架子,最内部被一层轻薄纱帘隔开,粉色的床榻边有个梳妆台,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铜镜之中映照出少女的瓜子脸。
身穿蓝纱长裙的洛青青捂着自己的脖子,通过铜镜轻触上面被姜然抓破的五道印记,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咬牙道:“该死的姜然,竟然敢还手!”
站在她身后的粉衣丫鬟从手中的瓷瓶中取出少些乳白色药膏,均匀地涂在伤口处,提醒道:“小姐,您还是心慈手软了些,应该直接划破那姜然的脸,若是相貌被毁,以后还有哪个男人会心悦于她。”
洛青青双手攥紧,杨妈妈虽然在力捧自己,但楼中的客人多数是冲着姜然而来,甚至还有人以为悦仙楼的花魁是姜然。
她沉思一番后,柳叶眉下的眼眸微眯,一丝凶狠之色透露出来:“你一个过气的花魁,凭什么再与我相争!”
随即,她低下头瞄了两眼自己那锋利的指甲,脑中做出了决定。
次日,唐季乘着马车将姜然和酒儿在悦仙楼附近的巷道中放下后,又在东城逛了一圈,便带着李屿悄悄溜进悦仙楼中。
两人很快上了二楼的看台,穿着风骚的杨妈妈扭着那肥硕的水桶腰走了过来,笑道:“呀,两位公子好生俊俏,这些死丫头也不说来陪陪,小竹,阿玉”
但她的话音刚落,李屿便抬起手说道:“不用了,我们只听曲不点姑娘,有茶水糕点的话可以端一些上来。”
“这好吧,两位公子稍等。”听说如今不少年轻人都有龙阳之癖,杨妈妈顿时将二人列入其中,心中顿时有些恶寒,伸出手搓了搓鸡皮疙瘩,向着楼梯口走去。
望着对方离开,李屿也学着唐季在软垫上坐下来,他刚才听唐季说了姜然与悦仙楼之间立有契约的事情,对这座破青楼也失去了好感,询问道:“要不我先借你一万两,你把姜姑娘赎回家吧。”
唐季摇了摇头,就算李屿愿意借,姜然也未必肯接受,这件事还得慢慢来。
李屿却很是着急,补充道:“淮州去年的赋税加起来也只不过几十万两,就算是江海商会,一年的纯利估计最多也就十万两银子左右吧,你一个账房先生想要存到一万两呵呵,我觉得还是让姜姑娘把七年时间熬过去吧!”
闻言,唐季陷入沉思之中,现在他有了一点存款,江海商会那边也算稳定,他也是时候考虑开一家店铺,发展自己的事业。
李屿见他走神,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继续道:“怎么样?先用我的吧!”
唐季回过神来,将他的手拍开,随口问道:“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开玩笑,我虽然被贬到了淮州,但亲王之位还在,京都也有几家店铺,再说这淮州都是我的封地了,掏个万两银子出来还不是轻轻松松!”李屿傲娇地抬起头,仿佛一只大鹅。
唐季轻叹一声,这就是封建社会,资本永远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底层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上层官吏富商却可以肆意挥霍,难怪会有那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就在此时,李屿发现楼上的异常,赶忙拽住唐季的衣袖。
“你别拽我,等以后真得需要,我再问你借吧。”唐季挥挥衣袖甩开他的手,却被李屿一把拧住脖子,正要反抗,却看到姜然被人堵在了三层过道上。
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迈着步子追了上去。
李屿捏起一块刚送上来的糕点,快步追上唐季的步伐,嘴中还喃喃念叨着什么。
“好啊,昨天刚欺负过嫂夫人,今天还敢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