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卓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如果不是及时收刀格挡,那道霸道的气力就直接穿过了他的脖子,那样一分为二的就不是大刀了,随意释放气力只有大师能够做到,而他在大师面前也没有任何胜算。
此时,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褚卓明用力拽住马绳,调头就往通向深林之中的小径上奔去,头都不带回的,生怕死神追上自己。
李屿早已张大了嘴巴,原来这就是“宁国武将第一人”的实力,猛然回过神来,朗声提醒道:“苏统领,人跑了,快上去追啊。”
苏翎摇了摇头,再次重申道:“下官的职责是保护王爷。”
远处的山坡之上,面具男子见苏翎没有追出去,将握在手中的毒镖收回袖中,冷声道:“这都不追,果然是个老狐狸。”
就这样,因为褚卓明不战而逃,加上云霄军和幽王府护卫的攻势凶猛,山贼们很快便被打得溃不成军,最终落荒而逃。
苏翎吩咐手下打扫战场,眼中闪过疑惑,他也想过路上会有不怕死的人冲出来,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而且还在淮州境内,总感觉其中还有其他的阴谋,但思考片刻无果,便没有再多想,向着李屿拱手言道:“王爷,咱们继续赶路吧,再走两个时辰就到雷县了。”
李屿的心情有些低落,微微颔首便回到了车厢之中。
片刻后,队伍重新整顿完,加快速度向北进发。
密林之中,褚卓明有些惊魂未定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见其他人赶来,他猛地站起身,愤怒地将面具男子踢倒:“你明知道幽王的队伍中有一位大师,竟然还让老子带着兄弟们去送死!”
得亏对方没有追过来,要不然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面具男子重新爬了起来,也没再给对方好脸色,不悦道:“那是当朝武将第一人苏翎,我方才就想提醒你,可你根本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哼,反正老子不会再去送死,这幽王谁爱杀谁杀去,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褚卓明习惯性地去摸索大刀,却记起大刀已经废了,松了松手,带着众人转身离开。
面具男子故意提高嗓音喊道:“那我送给你们的兵器和银子呢?”
“老子死了那么多人,不需要补偿吗?你若是再纠缠,休怪老子翻脸无情!”褚卓明重新骑回马上,吐了口唾沫便疾驰而去。
望着众山贼离去的背影,男子嘴角微扬,将脸上的银白色面具摘了下来,一张眉清目秀,长相俊美的脸露了出来,喃喃道:“蠢货虽是蠢货,但也有点利用价值,希望别让我失望,不然可就白糟了那么多银子。”
山贼队伍奔驰出一段距离,等到速度放缓下来后,朱莽询问道:“大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原计划推迟一天,等幽王的队伍走远一些,免得他们反扑回来,但也要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褚卓明沉声提醒道。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山贼头目相继抱拳:“是!”
次日,季然居。
李屿走后,唐季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书坊九月份的收入为姜然赎了身,十月份的给了李屿,补上购买季然居的欠款,但李屿做为季然书坊的股东,本该属于他的那两成收益还没给他。
换句话说,唐季还欠李屿不少银子,加上之前在牛家村答应明年要帮乡亲们付税款。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赚钱!
此时此刻,唐季正坐在书房中奋笔疾书。
姜然端着个深红色的木制托盘走了进来,将刚泡好的茶水放在桌上,见砚台中的墨水变干,拾起墨块轻墨数下,随后又发现他时不时会捶打肩头,慢步走到椅子后,帮唐季按摩起来:“你啊,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要注意休息。”
唐季淡然一笑,回道:“皮外伤而已,已经不怎么疼了。”
自从习武以来,他的身体素质改善了很多,不说壮得像头牛,也是非常健硕。
但话说回来,他单是拿着毛笔把脑中的内容抄一遍都感觉疲惫,不知后世那些网文作者一天写几千几万字是怎么做到的,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会当作者吧!
姜然帮他按完肩膀,径直走向一旁的琴桌,在软塌上跪坐下来,轻捻琴弦,优雅欢快的琴声很快传了出来。
唐季听完后,顿感一丝轻松,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继续手头的事情。
一曲还未结束,徐伯便出现在屋外:“公子,县令严大人前来拜访。”
闻言,唐季缓缓放下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严炯这个时候不待在县衙,来找他干什么?
“请他进来,在主堂等我。”不管是为什么,来者是客,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官,吩咐一声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移动到琴桌边,等待姜然一曲弹完,伸出手鼓起了掌:“好,好听!”
姜然抬眸瞄了他一眼,收回玉手,缓缓起身。
唐季眉头轻挑,继续说道:“哎呀,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貌似天仙的大美人怎么就被我拐到手了呢?”
“你又来了!”姜然羞涩地回了一声,看了眼屋外,补充道:“严大人不是找你吗?别让人家久等,快去吧。”
唐季微微颔首,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向屋外走去。
季然居的主堂是唐季亲自参与设计,仿制的波斯地毯,两边的帘子是用一条条串起来的玉珠制作而成,许多绿植被摆在高高的架子上,桌椅皆是用上等的红木所制整体看上去十分宽敞阔气。
唐季从后侧走了出来,看到严炯后,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严大人。”
“唐公子!”严炯也是客气地回了一句。
唐季吩咐丫鬟们奉茶,又抬手示意对方入座,好奇道:“什么风把严大人给吹来了?”
严炯端起茶杯抿了小口,轻叹一声,扭头看向他:“其实,本官今日是来给唐公子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