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切如常,京都城内繁华一片,非要说个不同,怕是只有朝廷大军即将出征的消息让城中多了些紧张的气氛,不少百姓都坐在早餐摊上议论此事。
在临近西城门的面摊上,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公子从袖中取出一枚碎银放在桌上“店家,银子放这了!”
“好嘞,公子慢走!”正在煮面条的中年男子回答一声,等待对方几人走远后便立即过去将银子收好,又用搭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听到其他桌上的客人的催促声,连忙应答着走回摊位上。
那刚离开的四人中,站在前方穿着黑衣的男子淡然说道“唐兄,我还以为你也要单枪匹马闯西北呢!”
唐季轻摆衣袍,瞥了眼身边正在用小指抠鼻子的孙渔夫以及四处观望的程铁“西北被你们说得那么吓人,我又没有你那身武功,自然要带两个人防身。”
听了他的话,孙渔夫放下手并在衣服上擦了擦,抬起手扯了下眼罩,反驳一句“你若是勤奋刻苦一些,现在怎么也能挤进三流的行列,不至于被人说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对于这样的嘲讽,唐季早已见怪不怪,没有搭理他,转而继续向苏卿说道“老苏,你家上官姑娘怎么没来送你?”
苏卿顿了顿脚步,叹息道“陛下说此行要隐秘,我便在今早才告诉阿洺,结果她生气了,我只能等到从西北回来再道歉了。”
闻言,程铁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苏校尉,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咱们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我昨晚可是哄了三娘一夜,她才放心下来。”想起昨晚某些画面和话题,他不禁老脸一红。
唐季没管这货昨晚车速有多快,但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你就不怕等咱们回来,你的阿洺令嫁他人?”
“不会的,她说过这辈子只嫁我一人,待到此次在西北立了战功,回来便能娶她为妻了。”苏卿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却显得异常坚定,脑中浮现出那可爱活泼的红衣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但很快便调整好表情,转而问道“唐兄,你呢?有好好和姜姑娘道别吗?”
唐季微微颔首,姜然虽然年长他一个月,但熟悉之后也就变成了个会撒娇卖萌,可可爱爱的小姑娘,这两天可没少粘着他,特别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咳咳,总之相处得很幸福,晃了晃脑袋,笑道“这是自然,我可没有你那么直,毕竟夫人是要宠的!”
苏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道“我听说你之前是打算回趟淮州的吧?”
“是啊,可惜时间不够,从西北回来再说吧。”唐季耸了耸肩膀。
不过,据他所知,天璇会安排人假扮成自己前往淮州,方便混淆视听。
很快,几人便走到了西城门处,通过检查后出了城门,一直走到城外的林子中,从早已安排好的人手中牵过四匹快马。
苏卿纵身一跃落在马背上,牵住马绳,目视前方,坚定道“希望我们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唐季则扭头眺望着远处的京都城楼,喃喃言道“等我回来。”
四人简单检查了一下马匹和随身携带之物,确认无误后,正式踏上西行之路。
城南某座小院之中,一道丽影推开房门,她一身粉色长裙,没有梳妆,头发散乱在脑后,伸了个懒腰,趴在阁楼的栏杆上,凝视院内的那棵歪脖子树,轻柔一笑“还是一个人住自在。”
片刻后,凌莺正打算下楼去洗漱,却发现修罗正翘着二郎腿,躺在隔壁屋子的房顶上“怎么?要出发了?”
修罗缓缓睁开眼睛,纵身一跃落在她身边,拱手行礼“见过凌左使,唐季刚刚出城了,看样子应该是前往西北,属下特来向左使汇报,需要我跟上去吗?”
“嗯,保护好他。”凌莺的语气很是温柔,脑中再次浮现出唐季的身影。
修罗微微颔首,正要离开,却又记起什么,扭过头笑道“左使大人,您若是看上那小子了,我直接将他捋来,你们明日,哦不,今日便可洞房,何须弄得如此麻烦。”
“嗯?”凌莺一副人畜无害地样子看向他。
在别人眼中可能有些可爱,但修罗知道这样的左使才更加恐怖,没有多想,纵身一跃直接离开“凌妹妹,我开玩笑的。”
见状,凌莺噗嗤一笑,哼着昨日在季然剧院中学到的小戏曲,走到楼下。
片刻后,她刚洗漱完,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
闻声,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看上去不过桃李之年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拱手言道“幻舞见过左使。”
“不用多礼。”凌莺随口回答一句,接着铜镜继续扎着头发。
幻舞快速走过去帮她梳起头发,继而言道“凌左使,前两日发现皇城中有异动,但咱们安插在星辰卫中的密谍却一点都不知情,我想宁国皇帝已经知道其中有叛徒,经过这两日追查,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属下怀疑宁国朝廷已经派人前往西北,需要告知北都王吗?”
凌莺淡然一笑,连她手下十大堂主中最擅长探查的幻舞都没查出来,看来朝廷此次行事格外小心,不过,这两天修罗都在跟着唐季,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已经知晓,柔笑道“不用,之后都用不到他了,不过虽为一颗弃子,但手段还算不少,不知道小季儿能不能应对。”
与此同时,城北的季然居中,身穿简约白裙的少女跪在后堂中安置的一尊佛像前,双手合十,很是虔诚地祈祷着。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来。”
一旁的小丫头也是喃喃念叨着“姑爷平平安安的,酒儿愿意每天少吃一份炒面,米线也行,实在不行就千层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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