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则足以轰动整个西北乃至宁国的消息从流县传出。
那便是写出十几首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的宁国第一才子,当今陛下最恩宠,朝堂上最年轻的一位官员,不久前才诛灭西北叛贼李文权,夺回营州的大功臣唐季在前往朔州调兵的路上受人暗杀,最终被逼得落入山崖,至今未寻到尸体。
流县街头上,百姓们对此事议论纷纷。
“唐大人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菩萨保佑啊1
“谁也不希望唐大人出事,可他落下的是流云崖啊,足足几百丈,换成谁落下去也得死,哎哎哎,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了不希望唐大人出事啊,等等,冷静,别动手啊,啊啊啊1
“老天爷啊,你不长眼啊,这世上那么多昏官,恶人你不收,你为何要将那么好的唐大人收去?”
“到底是谁暗杀唐大人,老子和他拼了1
“”
一时间,整个城中传出许多的哀悼与悲痛之声,当然也有例外。
在陈家大堂中,牧刑正坐在主座上喝茶,心情看上去还算不错:“墨护法,你还算没辜负尊主对你的期望,不过,唐季既然是落入山崖之中,那他的尸体找到了吗?”
闻言,墨影迅速回复道:“山崖之下乃是片密林,再加上有许多官兵正在那搜索,我们很难动手,不过我已经派人混入官兵之中,一有消息便会立即传回,而且,唐季只是个普通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绝不可能保住性命。”
“嗯,但还是要继续盯着。”牧刑随口回答一句,继而吩咐道:“唐季的死讯若是传出,流县多少会惹人关注,避免再生事端,江湖大会可以定日子了,不少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是,我尽快安排。”墨影拱手回道。
牧刑点点头,又随意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很快,墨影便走出了大堂,却见跟在身边的萧勇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在想那小子死了,回去不好和小师妹交代?”
萧勇却摇了摇头:“总感觉一切都太顺了,这不是那小子的作风。”
闻言,墨影又想起昨天将唐季逼到断崖前,对方开口求饶的样子,随即冷声道:“人啊,一旦得到的太多,总会过于傲然,那小子一直活在别人的庇护下,行事却如此嚣张,他不死谁死。”
萧勇收起思绪,没再继续想下去。
很快,两人便走到后厅之中,陈颂快速迎了上来,低声说道:“二位大侠,你们真把唐季给”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墨影投去个警告的眼神,随即补充道:“再过两天,你就能去官府把你儿子保出来了。”
陈颂那张满是坑洞的老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是,多谢墨大侠。”
墨影径直走到后厅主座上坐下,接过丫鬟倒好的茶水后,饮下小口,凝视看向陈颂:“对了,唐季的死讯传出,吴家那边有何动静?”
闻言,陈颂立即回道:“启禀墨大侠,吴家大门今日紧闭着,根本无法与前两日的热闹相提并论,据说吴家上下还在商讨对策,吴承允那老小子经过大喜大悲,差点晕了过去。”
听了他的话,墨影微微颔首:“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我保你陈家在流县中的地位无人可撼动,吴家已经不成威胁,留给你慢慢玩吧,当务之急是江湖大会之事,可以选择场地,让人搭建擂台了1
陈颂眨了眨眼睛,露出不解之色:“墨大侠,您不是说江湖大会就是走个过场吗?还搭建擂台做什么?”
“嗯?”墨影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见状,陈颂重新低下头去:“在下又多嘴了,还望墨大侠勿要动怒,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他又拱手行了一礼,继而转身离去。
就这样,因为唐季的死讯传出,流县县城中好不容易维持的新秩序再次被打乱,有些恶人甚至变本加厉,当街欺压百姓,还对官差大打出手,还好有不少正义侠士会出手阻拦,但也因为如此,城中正邪两立,变得格外混乱。
隔日,唐季的死讯已经传到了营州,使得全城上下都一股悲凉之意席卷,有些人家甚至在门外摆起了花圈,还特意找了地方为唐季设立了灵堂,前去祭拜之人不计其数。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缓慢地行驶在营州北城的街道上,前方则有两个女子缓慢地行走着,一个穿着白色裘衣,高贵且优雅,另一个则是粉色棉衣,看上去很是可爱。
酒儿刚睡醒没多久,伸出手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小姐,营州城死了很多人吗?怎么家家户户挂着白灯笼,摆着花圈呢?就连路上都有撒黄纸的人。”
“嘘,别乱说话。”姜然竖起手指递到唇边,望着对面那排着长队的人群,柔声说道:“营州城中应该失去了一个伟大的人,百姓们这才纷纷祭奠他。”
闻言,酒儿嘟着嘴点了点头,随即询问道:“那小姐,我们要去祭奠一下吗?”
姜然凝神想了想,她在路上便已收到唐季的信,那家伙闲不住又跑去了朔州,估计还要几天的路程,也不用急于这点时间,最终微微颔首,转而看向叶正:“叶大哥,我们进去祭奠一下,你在这等我们吧。”
叶正却提不起精神,听了她的话,顿时又紧张起来,姜然和酒儿一直在车厢中休息,所以在进城时没有听到百姓们之间的传言,他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打听完才敢确定,但还是难以置信,所以便想先瞒着二女,但她们现在竟然要祭拜公子,这犹豫一番后,低声说道:“夫人,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见他露出这副奇怪的样子,姜然也起了一丝疑心,正要追问,却听到远处一个老妇人的哭声。
“唐大人怎么会死呢,唐大人可是咱们的大英雄啊,哪个天杀的敢杀他氨
闻言,姜然心中“咯噔”一跳,瞳孔无限放大,猛地摇起了头,径直朝着远处的人群冲去,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到脸颊上:“不可能,他不可能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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