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萧程盈放缓了呼吸，等着身后的少年手指收紧，将她活活掐死。
那只手一点一点的发力，但却不是要杀人的力道，更像是在撒火儿。
许久，凌韵乐掰过萧程盈的脑袋，萧程盈有些惊讶，猛然睁开了眼睛。
少年细细簌簌的长睫毛就在她眼前，眸子合着，轻轻的亲吻她。
萧程盈心头软了软，有些庆幸，他果然……还是舍不得杀了她的。
凌韵乐亲了许久，直到自己呼吸不畅，这才流连忘返的松开萧程盈。
他垂着眸子，没有看她，脸上看不出喜怒。
萧程盈轻轻抚上少年的面庞，“阿乐，你还生我的气吗？”
凌韵乐点了下头，“为什么一直欺负我？”
这话问得萧程盈一愣，她没听明白，“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凌韵乐抬起头，双目淡然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一直，你对我一直不好，你打我，欺负我，甚至为了别人打我耳光。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只是把我当成玩意儿，是不是？”
这番话虽然是有所根据的，萧程盈也不能否认，自己以前对凌韵乐确实有过打骂，但是……
她也对他好的呀！
更多的时候，都是宠着他，对他好的。
如果不是他太过分，萧程盈决计不会对他动手，也舍不得动口。
萧程盈沉声问他，“你怎么就记得我的不好？我给你买好吃的，哄你，带你出去玩儿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
少年呆愣了片刻，用反应告诉了萧程盈答案。
他真的不记得了！
萧程盈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迎着屋外洒进来的月光，瞧着少年面若冠玉的脸。
她叹了口气，“阿乐，我以前欺负你，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你看在我为你剖了金丹，也挨过你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一脚，孤苦伶仃在外过了五年，还不能原谅我吗？”
凌韵乐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在质疑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萧程盈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你自己感觉一下，我没有金丹的。我送你离开迎春峰，也不是赶你走，我想保护你。如果不是何清明，我早就死在天族人的手中。我不远万里来魔族找你，你也报了仇，我们之间不该再有恩怨的。”
一小股魔气从凌韵乐的指尖流出，片刻之后，探悉了萧程盈周身，没有金丹，也没有灵力。
“因为我？”他声音一改清冷，终于有了一丝人情味儿。
萧程盈点点头，浅笑着：“宝贝，不是为了你，还能为了谁？”
凌韵乐眸子颤了下，“别乱叫。”
萧程盈无奈，这臭小子真是奇怪，一阵儿喜欢的要命，一阵儿又十分嫌弃。
“好罢，我不叫你了，凌韵乐，不管你现在还记得什么，不管你有没有记忆，我和你之间算不清楚的。如果你恨我怨我，不想看见我，我可以离你远远的，只要你高兴。”她说。
凌韵乐撇开视线，“我没让你离我远远的，也没让你睡在客房，你自作主张，不能怪我。”
萧程盈愣了下，想着他今日确实没有那么说，但是他那张死人脸，不摆明了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她试探性问道：“所以，你不生气了？”
凌韵乐斜她一眼，“生气。”
还生气，但是还要睡一起？
萧程盈不由得笑了笑，她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凌韵乐，这小子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表达情绪，实在是叫人猜不透。
“还娶别人吗？”萧程盈问。
凌韵乐脸色更冷了几分，“娶，娶十个。”
如果他只是说一个‘娶’字，萧程盈或许还会相信，还会觉得难过，可后面的这半句就……
这臭小子，绝对是在跟她置气！
于是乎，萧程盈也点了点头，“十个够吗？再娶几个吧，也顺便给我找几个漂亮的男人，要性子软些的。”
这话一出，凌韵乐立刻用要杀人的眼神瞪了过来。
他这一个威胁的眼神，叫萧程盈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你找十个，给我找两个也行，我没你那么贪心，要一个会撒娇的和一个乖巧听话的就好。”
凌韵乐的脸色越来越黑，萧程盈觉得再这么逗他，说不定要出事的。
她笑得明媚，“不乐意啊？”
凌韵乐狠狠的放下一句，“你敢，我杀了他们。”
萧程盈抬手挠了挠凌韵乐的下巴，凑上前，在他薄唇上印了一下，“笨蛋，我说的就是你啊，还有比阿乐更会撒娇，更乖巧听话的人吗？”
凌韵乐哼了声，仍旧不怎么满意她的态度。
萧程盈额头贴着他额头，轻轻的蹭了几下，“我萧程盈这辈子只嫁给你一个，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去死，绝不再嫁，我这人，说到做到的。”
明明心里很高兴，连嘴角都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可凌韵乐面上还装着淡淡的，轻描淡写的点头。
萧程盈突然觉得这样子的凌韵乐也很可爱。
他怎么样都可爱，只要他心里有她。
“宝贝，我好爱你。”萧程盈很少说这么矫情的话，但是此时此刻却想说，而且想多说几遍，最好是把前半辈子没有说过的都说回来。
凌韵乐脸上的冷清表情稍稍有了一丝松动。
“我爱你。”她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不说话，她就继续一遍一遍的对他说，直到他忍不住开口，“别说了，不知羞。”
这话从凌韵乐嘴里说出来，叫萧程盈觉得很不自在，更觉得有几分好笑。
萧程盈笑道：“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说了，还不行吗？”
凌韵乐脸色又垮了垮，摆明了对这番话不满意，“我让你现在不要说了而已。”
萧程盈憋着笑，道：“现在说就是不知羞，以后说就知了？”
凌韵乐狠狠的瞪她，带着愠怒和不满。
这会儿萧程盈似乎有些明白了，凌韵乐这一入魔，把自己劈成了两半，一半听话懂事乖巧粘人的；另外一半傲娇暴躁口是心非的。
可不管哪一个，细细想来，都是凌韵乐原本有的特质。
萧程盈轻揉着凌韵乐的碎发，“阿乐，你怎么什么样子都讨人喜欢？”
她说着，亲了下他的脸颊。
少年不说话，但是似乎对这句话很满意，靠在她身边，神情也柔和了起来。
萧程盈不在逗他，给他盖好被子，“今日你辛苦了，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