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根知底的村民(1 / 1)

谢染睁开眼,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宋烬细呢似的质问给难住了。

“当……当然是等你了”,谢染别扭的回道。尽管不知道原因,谢染却觉得不能这么独自走掉。

“你怎么出来了?问出来了吗?”谢染紧张的望向他,傍晚的阳光打在宋烬的脸上。美好的一瞬,他生动的表情竟然让她有些许的怔愣。

轻嗤声伴随着他冷漠中被谢染扑捉到的傲慢与炫耀,谢染盯着他突然笑了。

“怎么样?”

“没招,不过也快了”,宋烬有些漫不经心,“你再等我下”。

“我和你一起去”,谢染说出这句话时,宋烬正转身回走,似乎是没有想到的事情,他转过头停下来。

“不怕?”

两人走近那厂房,即将进入的时候,谢染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的握住。

“不怕,你……你别担心我”,谢染说到一半,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虽然我没看过,但是我知道这是件大事,我……我不会误了你的”。

宋烬的脚顿了顿,还在等着他回答的谢染,看见他离开了她的视线。

“跟上来”,宋烬离她几步远。

昏暗的厂房与空中可见的飘洒的灰尘,浓郁的呛人气味,地面坑坑洼洼,有些地方弥漫着厚重的灰尘,而越往里走,越是有些淅淅沥沥的黏腻。

竟然在周围满是杂货的地方,直直过去,便是一处较为宽阔的中心广场,厂房的大门面向南,车厢中两个男人分别被绑在凳子上,朝向西边。他们被蒙蔽着双眼,头顶上铁架挂着两个铁桶。

谢染几乎每走一两步,就听到那两个人被布捂着的嘴发出不能成文和语句的痛苦呜咽,有些发疯的使劲想要移动与自己绑定的椅子,不停的摇头与挣扎,猛跺的双脚踏响地面,在整个老旧沉寂的厂房中显得尤为醒目与刺耳。

他们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有些湿润,各种难以启齿的气味冲击着谢染的嗅觉。潮湿的环境,阴霾的氛围,一切的一切,都让谢染有了退却之心。

双脚被震的向后,惊讶与难以接受,谢染觉得各种思绪夹杂着,混沌着,不可拆解。谢染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发现他也在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与行为。

谢染紧咬着牙,却明白自己心里过于执拗的不愿退缩。她静静的等候着结束,站在一旁,看着宋烬的动作。

他是一种威压,站在那两个男人的面前,不用很近,脚步的踏踏声便让他们激动了起来,试图更剧烈的避免新一轮的“问答”。

他的作为仿佛是种不作为,是寂默无声的惩罚。宋烬的不言,带着一种摸不透的意味。谢染能明白那种作为他敌人的心情,看着宋烬,就能想象到龙卷风和暴雨雪近在眼前,顷刻间便会来临却无法逃开的渔民。

“说说吧”,宋烬轻叹,靠在椅子上的手收回,翘腿坐在他们面前。

椅子的拖曳声似乎又刺激到了那两个人,一番歇斯底里与费劲的无谓挣扎混乱后,终于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平静下来。

“看来,时间还是太短了。我对你们也是太仁慈了”。宋烬的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支撑不住的和椅子一同摔倒在地上,翻滚的扬起周边没有被水汽沾染到的灰尘。

他看向另一端,站起来似是有节奏的敲击那人头上的水桶。像是闲适中谱写出的音调,却再次引得他们疯狂的抖动。

宋烬转回来,拔下不断凑进他的那人嘴里的布。

“我说,我说”,快速的喘息着新鲜空气,活动着多久没有合上的嘴。

宋烬几乎耗尽耐心。一脚踢在眼前的凳子上,坐在上面的人不可避免的向后退了一些。

“我说,我说”,那人快速抖动着。“我们两个是连夜逃出来的”,他调了调气息说,“我们两个是这个镇里的,十字村”。他像是寻找着对面人的眼睛,急迫的说:“十字村,你们听过吗?”

“我和他都是这个村的,我们俩上个星期才从外地回来,爹妈说是家里出了事,老是丢东西”。

“刚开始,是找不到牛羊。后来,又过了几天,邻村的小孩来我们村玩,最后发现丢在了田里”。

“接着是大人,也都离奇失踪了”。

他企图获得验证,扭向身旁,又频繁回过头,朝着对面方向看去。“我爹妈是怕了,叫我们回来,也好帮忙把这事给解决了”。

“可是,我们发现,我们发现这事不简单。这事不简单”,他说些更加激动了起来,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

“村里就剩我们两个兄弟知根知底,其他人,我们是不敢保证。爹妈被他们迷惑了。我们俩就趁夜跑出来”。

“你们车上的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像是没有料到宋烬的问题这么跳跃,那人思考了一会儿。

他有些昂起头,“你说那个,那是前几天拉来的。本来是给村里老人预备的,那人没用上。上好的木材装瓤子,当时给的便宜了。我们做这个的,不舍得,走的时候,带走还能卖点钱”。

“这事怎么不简单?你们怎么发现的?”宋烬瞅了瞅地上那人,抓起布又塞住刚才说话的嘴。

把地上那人连同椅子扶正,“你说!”

宋烬手动更换了另一个阐述者。为了防止他编故事,必须试探下两个人的话语有没有逻辑衔接上的破绽。

“我说”,那人无意识的重复道,又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补充着:“我们两个回到家,就感觉村里就有些奇怪”。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肉可吃,我们村可是很穷的。十里八乡的乡亲都不怎么跟我们来往,以前,也就是前些年,我们村是逃难的、逃荒过来的”。

“吃的穿的都靠地里的庄稼,哪有什么闲钱顿顿有肉”,他古怪的笑了笑。

“刚开始,我们还挺高兴的。虽然我们家没有什么肉,可是,闻见肉味,就像是看到了好日子”。

“要不是”,他像是在回忆什么恐怖又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表情有些扭曲。“要不是,半夜我去那老头家借苞米,也不会看见”,他惊恐又无奈。

“说了你也不信,我这辈子的苦胆和酸水都倒了胃”,“他们吃的……吃的是”,他顿了顿,大口喘气。

“他们是得了病了,一种病”,他斩钉截铁的说。

“像丧尸,喝的,吃的,都是……”,似是愤懑又无奈,“真是一群不吐骨头的”。

“案执库和灵调局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