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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府府试在明年年初,因此最近这年底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读书人涌进天若城,开始准备明年的考试。
也因此,府试未开,书楼一直出于彻底封闭的状态。
却也不知道是谁人,敢在书楼的第三层的最高处,悠哉游哉的在寒冬里,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品着热茶。
右手带着白玉云纹扳指的陆高升,看着张三离去的方向,露着微笑,似乎还在品味着那句话。
他的年纪看得出来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可是仍然还有年轻时候的俊朗,露出的微笑,配上有神并且锋锐的眼神,显得充满自信!
陆高升,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这是一个常年身居高位,并且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的人。
这时候,书楼第三层角落阴影处,一个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开口询问道“大人一直看着方才那白衣书生离去的方向,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需要属下去查吗?”
陆高升侧首看着下属,问“书生?你为什么觉得他是书生?我看未必。”
侍卫作揖回答“属下眼拙,但毕竟原本是郡城内‘羽箭军’统领,以我的眼力,方才拉着板车行过的白衣男子,做的就是寻常读书人的打扮,加上他身材瘦弱,脚步无力,拉动板车时也显得十分勉强,加上最近有许多读书人入城,所以这样判断。”
陆高升笑出声来,说道“我不是武者,但也听得出,你说的句句在理,但是······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那句‘十年寒窗’之语,我告诉,就是刚刚走的那个人说的。”
侍卫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天生有着超乎常人的听力,因此没有对陆高升能在三楼听到熙攘街道上,一个男子和一个小孩的对话而感到奇怪。
只是侍卫不明白,他问“可属下不明白,这句话,又有什么含义呢?”
陆高升说“话倒是容易理解,无非就是看透这个世道所谓的科场,早已名存实亡,可是,我听得出他的语气,十分随意,自然,好似全不在意一般。”
侍卫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高升放眼整座书楼第三层,继续道“读书人,苦读一辈子,就指望着这科场,得功名,得名望,一个拉着板车,显然贫苦的书生要是有这样的见识,当他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时候,不管怎样掩饰,语气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愤怒,不甘,乃至沉痛!”
可张三没有,不止没有,他说话时语气轻松的就像科场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陆高升看人,不看他的外表,长相,又或者如侍卫所说的什么步伐是否有力,他喜欢听一个人说话。
陆高升看着侍卫,说“你猜他是书生,我却猜他不是书生,甚至不是个读书人,还偏偏在今日入城······”
侍卫惊醒道“今日,不就是行刑的日子吗!?”
陆高升淡淡一笑,然后靠着三楼的围栏,静看天若城乌云微聚的天色。
十年寒窗?
嘿嘿,十年寒窗。
“不过大人,算算时间,我们也该出发了。”侍卫在一边提醒道。
陆高升收敛了笑容,道“是啊,好戏要开始了,戏子却不在,那该多无趣啊,那便走吧。”
······
······
师徒二人一路走着,不时的看看这座近年来被建设的越加繁华的天若城。
当然,看繁华的是王小二,看街道的是张三。
因为天若城和十年前几乎改头换面一样的变化,张三一开始的打算就变了,此刻他最关心的就是尽快的将整座城的街道分布搞清楚。
对于一个稳健的杀手,不把自己将来生活周围的一切全部掌控在心,张三总有一种慌张感。
并且百晓堂的所在,也不知道和十年前是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