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爷!”两人对视的刹那,数十个侍卫奔袭而来,神情警觉、装备精良,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侍卫瞬间已摆好阵势,将赵沛松松围住保护起来,领头的一人躬身道:“王爷,是否彻查?”
看样子他们并非大内的“警卫”,行动之前特意向主子请示。
赵沛表情平淡地转回身,继续提笔写字,顿了须臾,才道:“父皇寿辰,不必劳师动众。”
“是。”侍卫领命,收拢阵型。正待退去,却听后窗外传来的簌簌声,众人再次停下脚步,似在等着赵沛发令。队长见他未置可否,便提步移向窗子查探。
栗夏躲在墙根底下,抬头便见一只大手推开窗扇,再多一个动作,她就完全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侍卫正要探身,赵沛忽地落笔,抬手轻轻理了一下宣纸,语气清冷道:“不必,鸽子而已。”
“是!”侍卫们立刻拿捏主子的意思,动作迅速地退开,一瞬间的工夫全部撤出房内。
蹲在窗底的栗夏满头冷汗:“……你才是鸽子,你全家都是鸽子!”
“进来。”清冷中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头顶直直传进耳朵。
栗夏:……
抬头看了看前方丈余高墙,估量着如果现在跳的话,她一准被□□射成筛子。
权衡再三,栗夏发现赵沛的房间是竟她全身而退的最好出路。
对于靖远王其人,原书中出现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是侧面描写,只知常年带兵驻守北漠,性情高冷,后被原男主赵泽利用,在一次决战性的战役中,力克北墒,将戎狄赶出千里之外,免去大祁近百年战祸,却不幸战死沙场,为赵泽继续“大搞事业”创造了有利条件。
她才确认昨天是故事的开端,模糊地记得靖远王的死讯出现在原书中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位置。
眼前这段情节书中从没提及,栗夏搞不清接下来面对的是福是祸。
估计能从窗户里跳进靖远王房内的活人,她绝对是第一人。
栗夏惴惴不安,手脚不知放哪儿,目光四处乱晃。
这里向是赵沛的书房,墙壁上镶嵌着古朴端丽的黑色木质壁格,藏书满满当当,其中两格摆放着两只鼻烟壶,一只白玉、一只青玉,远远看着便觉细腻莹润,貌似价值不菲。
水墨山水的屏风后,摆着一方黑漆的木质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俱全,墙上挂着一幅青山流水的国画,墙角的白瓷瓶中,插着数枝梅花,整个屋子散发着淡淡的松香气味,若在平日里,肯定能让人心情平和。
“坐。”赵沛从书案后面绕了出来,一双黑眸中无波无澜,清冷的音调中带着两分闲适。
“王爷。”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栗夏表面镇静,一颗心紧张得快要突突出来了。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她为了自保,早已做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可她仍然是个普通人,会犹豫,会害怕,更会不知所措。
在男人目光沉静而冰冷,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
栗夏就近找了把椅子,姿势摆得中规中矩,对方好整以暇,凝眸观望,偏偏不肯说话。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栗夏十分不自在,咬了咬牙,先声夺人:“王爷有话请讲。”
“咔哒。”一杯茶放在她的手边,冒着淼淼热气,翠绿色的叶子上下浮荡。
赵沛立在她面前三步远的位置,嗓音清冽,“你到底是何人?实话实说。”
对方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
栗夏脑速飞快,将茶端在手中,哆哆嗦嗦啜了一口。
“也罢。”男人似乎很有耐心,语气不紧不慢,“等你想好再说,孤这里无人打扰。”
栗夏自知没时间和他耗,不知道掉进院子的事儿赵泽有没有得到消息,总之,晚回去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可以,但有个条件。”栗夏仰头与他对视,面上硬是毫无惧色。
“哦?你讲。”男人浓眉一挑。
“请王爷先解奴婢的疑问。”栗夏一颗心已跳到嗓子眼。
男人自带冷气,被他那双湛黑的眸子定定注视着,效果跟空调冷气别无二致。
赵沛沉默不语,栗夏权当他是默认,开口道:“王爷昨夜去而复返,是因为奴婢的话吗?”
赵沛黑眸一闪,喃喃道:“当世竟有你这般胆量的女子……”一惯的冷声,也听不出个喜怒。
“可不是嘛,咱俩命长的一个才活到三分之一,你要是把我砍了,没准儿我还能穿回去。”栗夏暗想。
屋中安静,赵沛还是那般沉静,清冷。
二人对视,目光暗藏刀锋。
急促脚步停在门外,有人小心翼翼地禀告:“王爷,奴才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