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赵沛道,盯着栗夏的姿态丝毫没有变化,
“皇上今晨抱恙,淑贵妃请王爷侍疾。”内监道。
似乎感觉到事情不太寻常,赵沛眉头微蹙,冷声道:“孤即刻便去。”
栗夏缓缓起身,一双黑眸盯着窗子,“王爷快动身吧,皇上怕是要不好。”
“大胆!”听到对父皇不敬之词,赵沛容色骤然冷沉,抬手扣住栗夏的手腕,不料对方一个闪身,手臂如蛇般从手心里抽出,甚至看不清移动时的动作。
栗夏也在同时意识到不妥,动作快得连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她的思绪纷乱,方才的一幕幕重新自脑海中闪过,先是被柳如烟打了一掌,掉到院子里,然后……就一直和赵沛谈话。
从坐在椅子上时候开始,她便感觉气血逐渐沸腾,一股诡异的暖流像虫子一样从四肢穿行而过,身体出现这种奇怪的变化,原来并不全是因为赵沛太帅了?
栗夏打小在福利院长大,属于母胎olo型,对男人上头这种感觉实在没啥经验。
等她察觉到周围变化,发觉自己已经推开窗扇,蹲在窗棂之上,回望立在窗边的赵沛。
赵沛似乎并不准备穷追不舍,追到窗边便立在那里,薄唇翕合,说了句什么。
栗夏动作太快,没有听清,只有“经脉”二字的余音传入耳际。
她侧着身子回头望他,道了一声:“请王爷恕罪!”便如同猫咪般跳上墙头,灵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重重叠叠的碧瓦之上。
“原来开挂的感觉是这样的!”
眼前景色飞快向后闪去,风声在耳旁呼啸。
栗夏飞身穿梭在宫殿中,仿佛变成一只灵巧的燕子。
原主到底什么来头,竟身怀高超武功?
穿进书里时,原主身受重伤,正处于弥留状态,栗夏虽然借用了她的身子,记忆却如大海潮涌,一**袭来,又飞快地退去,留下鲜少印记。醒来十天左右,关于她的身世,只有些许模糊片段,不论黑漆漆的山洞、诡异的追逃、轰鸣火光还是山巅烈风呼啸都一闪而过,实在难以串联在一起,形成有用的信息。
不消片刻,她已然回到飞羽轩,轻轻一跃吊在窗檐之上,掀开虚掩的窗扇,钻进了房间。
刚换好衣服,栗夏便听楼梯响起脚步声。
听雪推门看见她在,愣了愣,笑道:“主儿,您怎的比奴婢还早?”
“刚叙了会儿话,便听皇上身子不适。”栗夏道,“你怎么没歇着,去哪儿了?”
“是呢,主儿让奴婢歇着,奴婢便去会了会宫里的同乡。”听雪说着,给栗夏沏上茶。
“哦?宫里还有同乡,没听你提过,都还好吧?”栗夏也的确渴了,一口喝尽,没事儿的时候,和听雪说说话是最大的休闲了。
“谢主儿记挂着。”听雪道,“挺好的,又在抱怨没福份儿伺候贵妃娘娘和那些得宠的主儿们,只能烧些冷灶,勉强糊口罢了。”
栗夏盯着起伏的茶梗,若有所思道:“唉,今天冷没准儿明天就热了,谁说得准呢?”
“还是咱们主儿看得通透。”听雪连着给她斟了三杯,“倒是有件事儿,奴婢虽然只听了一耳朵,还是想和您念叨念叨。”
“嗯,说说。”栗夏点头,饶有兴趣。
“奴婢一位同乡在承乾宫当值,”听雪道,“说年年总能见到一件怪事儿?”
“什么怪事儿?”她神秘的样子让栗夏觉得挺有趣。
听雪压低声音,“您知道吧,承乾宫是宁贵妃离京前居住的宫殿。”
“靖远王的生母?”与靖远王有关,栗夏兴致更浓了些。
“对对,就是那位。听承乾宫的人说,她的魂儿年年都回来……”听雪满脸惊恐地说道。
“怎么说?”栗夏暗忖,莫非还有灵异事件?
“铛——铛——铛——”
两人的对话被突兀响起的钟声打断。
沉重悠远的声响回荡在重重宫檐的上空,惊起一群群白鸽。
听雪放下茶壶,和栗夏一起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钟鸣之声。
每多响一次,栗夏的心头便更沉重一分。
“多少下了?”她问。
“二十、二十一……”直到二十七下,才缓缓停止,悠长余韵久久不散。
听雪面色发白,声音明显颤抖起来,“主儿,奴婢从没听过宫里鸣钟这么多下,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