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草,没白忽悠,不但饶了我的命,还给我下了干部令,捉生将是六品武官,酱里个酱,酱了个酱,砌的隆冬呛……
“末将领命”陆虎差点乐出鼻涕泡来。
高大人若有所思,眉头紧皱凝视着陆虎:“本都护也赠你一首顺口……诗,汝好自为之。”
轻抚颌下长须缓缓开口道:
大雪压枝头
好似达波流
青松高且直
来日可封候
达波流是什么鬼?没听说过,众人一头雾水。
陆虎若有所思:不少松树的形状恰似英文字母,难道高大人懂英文?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不能够呀,这老儿深不可测……
看着凝神发呆的一众将士,高大人哈哈一笑,拨转马头就走。
都护的卫队随高大人轰轰隆隆出了大营,扬起的雪尘还未落下,营中的将士一拥而上,围住陆虎,争先恐后打招呼,嘘寒问暧。
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刚才还在死亡线上挣扎,转眼就成了六品武将,让军士们不由不刮目相看,敬佩至极。
当捉生将,一般军卒想都不敢想。
捉生将是干嘛的,侦查,偷袭,抓人质……
到敌对阵营生擒俘虏,光有勇力和武艺远远不够,还得有胆气---敢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胆气。
更需机警,应变能力强。
还得会几门外语,否则深入敌营,你一开口,弄得人家云山雾罩皱眉头,结果只能是挨揍。
大盛好多名将都是由捉生将做起。
陆虎打着哈哈,应付周围的谄媚,心里却感慨万千:老子要挨宰时都搁那儿看热闹,升了官都过来套近乎,真是落魄时无人肯援手,辉煌时到处是朋友。
既然人性如此,在这个异世界想活得滋润,就只能往高处走。
虽然高处不胜寒,但是低处也不见得有多暖。
试问天下有几个人不是势利眼……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陆虎进了他的军帐。
这个军帐本来住三个人,两个队副已经战死,现在只剩下陆虎自己住。
军士们打来热水,七手八脚帮陆虎处理了头上的创囗。
身上的淤青也抹了金创药。
这都是突围时受的创伤,当然还有突围回来被裴尔毕灌醉后,捆绑时不老实被人给揍的……
大盛的金创药,那是岗岗有特效。
又服侍陆虎喝了一大碗活血散淤药。
见陆虎打着哈欠,露出疲惫不堪之态,便纷纷告辞而去。
陆虎调匀气息,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
……
香,真香,实在是太香了。
馋人的肉香,死缠烂打的往鼻孔里钻,把沉睡的陆虎给诱惑清醒了。
睁开眼,帐内一片昏黄。
棚顶吊着桐油灯,灯头手指肚大点个火苗,左摇右晃,忽明忽暗,勉强把周围照亮。
天已经黑了。
地中间,土垒的炉灶上吊着一口陶锅,里面咕嘟咕嘟炖着肉。
老仆役正蹲在炉灶口往里添柴。
军营内每一火有一个仆役,负责这十人的衣食住行等一应杂事。
一队正和两队副三个小军头配有一个仆役。
这个老仆役又聋又哑,只能啊吧啊吧加上比比划划。
干活儿倒是非常实在,心也细,一向把陆虎三人服伺得妥妥贴贴。
老仆役添好木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掀开锅盖观察了一会儿,用小勺舀出一点汤尝了尝,咂摸咂摸滋味儿,点了点头把锅盖盖上。
转身见陆虎已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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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坐在床上。
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手脚麻利地拿来一套干衣服,服伺陆虎穿上。
陆虎这才注意到,灶边立着木杆搭的衣架,上面晾着半干的衣服。
这套衣衫在身上被雪水浸湿,沾满了泥土,还有许多血迹,陆虎上药时扒下来随手扔到灶边。
原想烧了算了,却被老仆役洗的干干净净,定是费了不少力气。
老仆役又比比划划告诉主人:锅里炖的是前几日猎的鹿肉,里面还有一只多年老山参,让陆虎抓紧吃肉喝汤补身子。
陆虎站起身来,回头掀起床上铺着的狼皮褥子,扒开褥下厚厚的稻草,露出下面的床板。
抠起厚重的床板,从木箱里边拿出一串制钱,转身递给老仆役。
这是开元通宝铜钱,大盛流通的硬通货币。
老仆役嘴唇哆嗦着双手接过,眼里已经泛上了泪花。
这都赶上他小半年的收入了。
陆虎他们睡觉的铺,都是一个长条木箱,里面收藏着金粒子、金块儿、铜钱、绫罗绸缎等大盛流通的货币。
这都是他们俸禄,还有打胜仗分得的战利品。
当然,从敌方战死和被俘将士身上顺来值钱物也不少。
这些脑袋栓到裤腰带上,刀口添血的汉子们,每天必须躺在自己的财富上面睡觉心里才能安稳。
陆虎比比划划,示意老仆役躺在队副的床上休息,他一向爱护手下,从不吝惜钱财,经常打赏他们。
老仆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向陆虎深深一揖,爬到床上躺下了。
陆虎吃着鹿肉,思量如何找到陌刀:
一战折了三百军士,高大人却似浑没当回事。
反而因丢失一杆陌刀,惹得大人雷霆震怒,此事似乎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