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急中生智,智从枪来!
张守道不觉一阵狂喜,因为,他的手里有枪,枪可以打鸟,鸟可以充饥。他立即开始摆弄起枪来,然而,张守道以前仅玩过猎枪,对于鬼子的步枪,却不知道怎么开!而且,由于当时匆忙,并没有抢鬼子身上的子弹。
有枪没子弹,张守道狂喜之后,谁之而来的只剩沮丧。
唉!张守道重重地叹了口气,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下意识地拉着枪拴,玩弄着扳机。没有想到,枪堂中有一颗子弹,随着他手指的扳动,枪响了。
只听“砰”一声,枪声在空旷的湖面上回荡起来。而张守道因此吓了一跳,枪随着反推力,脱手掉在了地上,顿时茫然不措起来。
也许,这便是天意!
躲在留王湖内的马元良,正与几个弟兄挤在一条船上睡觉,突然听见一声枪响,顿时把他们惊醒了。
他们以为是鬼子来扫荡了,立即趴在船沿上,警惕地瞭望四周,屏息凝神,倾听着枪声来处的动静。然而,枪声只是惊起了一阵飞鸟,却没有其他任何声息。
马元良他们面面相觑,谁也猜想不出所以然来。但是,既然有枪声,就一定有人,哪怕这人是猎人,也一定要弄个明白,否则,谁也得不到安心。
过了一会,马元良听不到动静,当即决定化被动为主动,顺着枪声,猫腰一路寻将过去。
终于,经过一番曲折迂回,张守道被马元良找到了。
他们一见面,四目相对,彼此认识,却相互戒备着。
马元良手持菜刀,率先开口试探着问道:“你是张家大少爷?”
张守道惊惧交加,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吓得,俯身抱起枪,浑身颤抖着反问道:“你、你是马元良?”
“是的,我是马元良。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手里怎么会有鬼子的枪?”
“你别杀我!”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汉奸?枪是不是鬼子给你的?”
“不是的,我跟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么可能做汉奸!”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想你是不会当汉奸的。那你老实说呀,枪是哪里来的?”
马元良口中“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指张守道老婆被日本鬼子奸杀之事,但张守道听来,以为他知道了自己昨晚杀鬼子的事,不觉大惊:“你听说了?你的消息这么灵通!好,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昨晚那两个鬼子,是我杀的,枪也是我抢来的,你想怎么样?”
马元良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收起了菜刀,朝张守道走了过去,边走边惊讶地问:“你说什么?你昨晚杀了鬼子?就凭你?还杀了两个?你骗谁呐!”
“没错,就是我杀的鬼子!你咋的?”
“你放心,我不想干嘛!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是一路人了。我家里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我与鬼子也有不共戴天的仇。”
“嗯,我听说了,你家十几口人都被鬼子杀了。”
“你知道就行!我以后会继续专门杀鬼子,你下一步想怎么干?”
“我也回不去家了,跟你一样,也要专杀鬼子报仇,多杀一个就多赚一个,一直到把鬼子杀光为止。”
“好!我们杀鬼子的目标一致,那我们就一块干!人多力量大嘛,总比你单干要强。”
他们就此结为了同盟,成为了一家人。随着张守道的加入,马元良的菜刀队,有了七个人,两把枪。
马元良把其他几个兄弟召集在了一起,相互做了介绍,张守道心情激动,当即表示,愿意与大家结为异性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他们歃血为盟!马元良被大家拜为大哥,一度沮丧的张守道,见有了愿意一起杀鬼子的同伴,报仇的热血沸腾起来。
接下来,马元良请菜农帮着传递消息,让张守道写了纸条,送到了张来坤的手上。张来坤得知儿子生命无忧,且与马元良在一起安生,顿时放宽了心。不过,张来坤知道儿子在外,生计是一个问题,便拿出家中的金银细软,以至于后来,还变卖家产,开始暗中接济马元良他们。马元良有了张来坤的资助,衣食因而有了保障,便整天窥探鬼子兵的动向,寻机策划刺杀鬼子兵。
他们有枪没子弹还不行!于是,他们通过观察研究,找到了桥本一郎排兵布阵的一个薄弱环节,那便是,粮仓和码头!
粮仓和码头,虽然在鬼子炮楼的火力和监控范围内,但是,每当月黑风高之夜,鬼子的视线不明,风声又能掩盖动静,这便是下手的机会。
马元良他们趁着夜色,瞅准时机,提前埋伏在鬼子哨兵换岗的必经之处,一待鬼子路过、走近,便冷不丁地跳出来,不管死活,挥起菜刀砍了就走。还有在鬼子大小便的时候,也伺机偷袭。
一旦鬼子被砍死,鬼子身上的子弹,便成为了马元良的战利品。
马元良有枪有子弹,还是不行!因为,他们毕竟是农村佃户出生,谁也不会用枪!这事,可难不倒马元良他们,反而在无意间,又让他们尝试到了孙子兵法的奥秘,那便是“声东击西”。
马元良先是摸索会了装子弹,然后安排一人在粮仓附近试着开枪射击,一待鬼子听见枪声,向粮仓集结过来时,他们立即毫不手软,向码头上的哨兵下手,因而缕有收获。不出两月,马元良他们便杀了四个哨兵,顿时令鬼子兵感到胆战心惊,桥本一郎也惊恐不已,隔几天便安排进村扫荡,还放火烧了留王湖的芦苇荡。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桥本一郎的扫荡,非但没有吓住马元良,还激起了民愤,有几个村民自发加入到了他们的菜刀队中。马元良的菜刀队,因而逐日扩大,成了桥本一郎的心腹大患。
两个月后的一天,桥本一郎摸准了马元良的套路,在听见码头方向发出枪响声后,他把重兵埋伏在了粮仓周围,马元良因而反中其计,一下子牺牲了四个兄弟。
马元良和张守道侥幸躲过一劫,因而不得不暂且蛰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