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木江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就这么一件小事儿而已,只要帮我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话,胡奥多的欠债不是问题。”他拾起茶几上的银行卡递到了他身前。
愣了几秒后,木江站起身来接下了卡,揣回兜里后他开口问道:“你要杀谁?”
男人转过身,来到落地窗前,指着远处一座偌大的宅府道:“我想要杀的人,就是那宅府里面的闫先生。”
“闫先生?他什么来头?是个怎样的人物?”木江打探着此人的信息。
男人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敢耍他。
“闫先生是做玉器黄金生意的,他拥有十条商业街,珠宝店差不多二十所,金店有三十六家,再除去他的那些副业店铺,比如酒馆、旅店、马场等等,其身价放眼整个岭崖市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我也不及他一半资产。”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转过身来看着木江,脸上露出了一丝凶狠:“因为他耍了我。”
来到墙角处,男人打开一个伪装成消毒柜的保险柜,里面装满了金条,实打实的黄金。
金条堆砌填满了整个保险柜,目测之下数量过百,重量超过十一千克,价值超过三百万。
“你看看。”他招手示意道。
木江取出一根金条拿在手上,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灿烂的耀光。
“感觉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木江连连摇头,毕竟他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黄金,更不要说是这么沉甸甸的一根金条。
“再掂量掂量。”他说。
依照男人的话木江掂量了一下金条,多年的医术操作让他的手很细腻,能感觉出常人无法感觉到的细节,包括温度与重量等细节。
手中的金条在手掌的颠簸下轻轻摇晃,外表没有什么异常,但里面一丝细微的摩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摩擦声非常小,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比喻的话,想必就是两根头发在交互摩擦。
木江自然是察觉出了这丝非常隐晦的摩擦声。
“打开看看吧。”
男人递过来一把剪钳,但木江没有接,而是将手中的金条递到了白狐手上。
只见对方轻轻一掰,金条应声断裂成两半,让男人面孔僵硬了两秒。
金条内部并非黄金色,而是掺杂着一丝淡淡的银色,木江伸出手指抹了一点后放在鼻头闻了闻,恍然说道:“这是银?”
“没错,就是银,掺杂了银的金条。”男人僵硬的面孔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就是他要闫先生性命的原因。
男人说上个月有一个外省来的珠宝商人,亲自找到自己借了两百万说是填补资金链。
没过多久,那名珠宝商人的公司破产了,自然无钱偿还他欠下的钱。
但在男人的亲临造访后,那人拿出了一份文件作为替代品。
那是一份绝密文件,一份让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文件。
文件里面有关于闫先生逃税漏税,包括在珠宝与黄金行业里所有的违法行为,这名珠宝商人正是他多年的合作方,正因为察觉到了对方的窥探,他才略施小计让对方的公司资金断裂破了产,随即脱身与他切断了所有联系。
但闫先生怎么也想不到,他最器重的助手会是那个人的女婿,正是他帮助商人拿到了对方的把柄。
当时他还想用这个底牌来威胁闫先生,但可惜这张底牌还没到手上,自己的公司便率先宣告了破产。
所以他才会将这一张未曾打出的王牌作为替代品抵押成了债款。
后来男人联系到了闫先生,用这一份文件就换来了价值三百多万的黄金,算是狠狠的小赚了一笔。
因为对方的身份,当天男人并没有验货,他也不相信,凭自己的黑道势力对方敢耍什么手段,可几天后的一天晚上,当他不放心剪开一根金条后,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做生意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以诚信为本,像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他也是自今年以来,第一个敢耍我的人。”男人冷声道。
他很有原则,只要没触及到他的底线,男人一般不会出手,可如果真的惹怒了他的话,那么不管这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地位,都将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很荣幸,闫先生是今年第一个人。
“你确定他今天在府上吗?”木江望着窗外的宅府问道。
“当然,今天是他儿子结婚的日子。”
男人转过身来,拍着木江的肩膀道:“我相信你的身手,一定能做到不被任何人怀疑。”
“还有,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是我让你去做的。”
木江点头道:“我明白,我会照做的。”
“很好,我有事得走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到时候我的手下会带你们去吃晚饭,等天黑以后再动手,将一切耳目压制到最低。”
离开时,男人的目光一直放在白狐身上。
他这半辈子见识过无数人,早就修炼出了一双识人的慧眼,无论对方如何善于伪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他却看不清这个女孩到底属于哪一类人,加上她先前的那一手让男人更加好奇,这个俊俏少年究竟有什么能力能命令这种人?
他带着满足的心情离开了大楼,准备在明天早晨听到他要听的好消息。
男人走后,木江坐回到了木椅上,脸色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才吞吞吐吐道:“白狐,我们真的要杀人吗?”
白狐听后莞尔一笑道:“这有什么呀主人?杀人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但我师父是乡医,我也算半个医生,从小受他的熏陶,听他的教诲长大。”
“医生只能救人,怎么能杀人呢?”他神情纠结道。
一向沉稳理智的他现在有些慌乱,这种慌乱与驱魔宰鸡都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让人感到有负罪感的慌乱,比浪费粮食还要沉重百倍的负罪感。
他杀过妖,杀过怪,杀过鬼,但杀人是他不能做的事情。
可眼下,男人铁了心要取那个闫先生的性命。
虽然他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对方真的触犯了很多法律,自己也无权审判他,更何况是取他的性命。
“主人,你别想那么多,到时候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而且最后让我来动手,这样就没事了吧。”白狐安慰道。
白狐明白,无论对方脸色如何凝重,心境如何成熟,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只知道救命,从没想过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