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妹妹不知内里,当下笑眯眯答应了,
“四姐,你放心吧!”
这家里也就四姐敢去爹那处,她定是又去瞧爹剖死尸了,也不知四姐那胆儿是怎么长的,怎得就敢在验房里呆那么久?
四莲出了院门,拐过一个角,便见那胡同里站着那妇人,那妇人此时换了一身打扮,身上半新不旧的靛蓝衣裙,头发也重新梳过了,手里拿着一个帷帽,贾四莲看着眼熟,她这一身行头该都是在自己家里拿的,
“你……这衣裳……”
那妇人淡淡道,
“我把你那后娘的衣裳偷了一套……”
这妇人相貌生的与朱氏完全不同,但身形高矮倒是相差不多,这厢换了她的衣裳,又取了一帷帽把脸遮了,只要贾四莲不说,锦衣卫衙门里还真没有人会起疑。
贾四莲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她,二人一起往那北镇抚司衙门走去,待到了衙门口,有那守卫见了四莲便问道,
“四莲,今儿怎得是两人来的?”
贾四莲应道,
“这是我娘,她今儿想来给我爹送饭……”
守卫的早知晓贾仵作新娶之事,闻言哈哈一笑,
“贾家婶婶真是贤惠……”
说罢放了贾四莲与妇人进了衙门,贾四莲领着那妇人往验房去,一路之上也没遇上几个人,妇人问道,
“为何这衙门里这般清静?”
贾四莲道,
“午时了,多都去校场后头的饭堂里吃饭了……”
贾金城自然是也能去那里吃的,不过似他这样归入杂役一流的仵作,并不是真正的公家人,不能吃公家饭,要去饭堂里用饭,就要自己掏银子,贾金城自然是不愿的,他离家近,又有女儿们每日做饭,当然还是吃家里的可口又便宜。
二人走到一处无人的拐角处,贾四莲从她手里拿过篮子,指了一个方向道,
“那边就是诏狱的方向,不过我从未去过,并不知晓里头到底该怎么走,我也没法子给你领路,你自去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那妇人从后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头,
“你就这么走了?”
贾四莲回头讶然,
“不是早说好了么,我领了你进来,你自去寻你丈夫,你……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那妇人目光狐疑的盯着她,
“为何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贾四莲有些恼了,
“大娘,你好生不讲理,我不过就是一个卖面摆摊儿的,因着与你丈夫讲过两句话,你就半夜进了我们家,又是威胁又是逼迫的让我带你进这衙门,你当锦衣卫的衙门是那般好进的么,我甘冒风险领着你进来了,你又要疑心我,你到底要怎样,要我跟你一起提刀杀人劫狱么?”
那妇人哼了一声,
“我用讲甚么理,我今日里即是进了这衙门,便没打算着讲理!”
当下却是突然一抬手,冲着贾四莲的胸口就抓来,贾四莲吓了一跳,刚要尖叫出声,却不及那妇人出手如电,一指点在她咽喉处,贾四莲一口气没上来,尖叫哽在喉咙里,双眼一翻人就往后倒,那妇人闪身过去抄起她的身子,就往那验房走去。
验房里黄仵作与况仵作都到外头用饭了,只剩下贾金城等着家里送饭,只得外头门响便起身出来问道,
“可是四莲来了?”
这话一问出口,贾金城就见得一名妇人抱着自己女儿,从外头进来,还反手关上了院门,贾金城一惊,
“你……你是何人?”
那妇人一只手掐在了贾四莲的喉咙上,
“老实退回去,若是敢乱叫乱嚷,我就把你女儿杀了!”
贾金城倒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见这情形知晓是遇上强人了,当下依言缓缓往验房中退去,口中沉声道,
“你想做甚么,这可是锦衣卫的衙门,你若是敢在此杀人,你也逃不掉王法!”
那妇人抱着贾四莲一步步走进了验房,将贾四莲随手放在了空着的尸床上,反手关上了验房的门,贾金城又问,
“你……你到底想做甚么?”
妇人脚下一动,贾金城只觉着自己眼皮子一眨之间,妇人便已经到了面前,
“来人……”
他张口刚要叫喊,妇人的手已经点到了他的胸口处,贾金城只觉着身子一麻,人就往一旁歪倒了,如此没有几息,妇人已经将贾家父女抬手放倒,这厢将贾家父女抱起,放到了角落处空着的尸床上,又用白布将头脸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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