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有人用铁链锁了关柱,那关柱也不知躲避被人锁上一拉,就起身跟人走了,一面走一面还在嘴里喃喃道,
“卖了……卖了换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四莲吩咐了佑宝跟着去了衙门,她进铺子见了二莲,见她同孩子们一切安好,便问道,
“二姐姐,关柱来此可同你说了甚么”
二莲也是一脸的疑惑与惊疑,摇头道,
“他没说甚么呀,只说要带我回家去,说是城里的银子上全是血,还是回乡下好……又说甚么他把爹娘卖了……还把苏娘的孩子卖了,也不知他嘴里念念叨叨到底说的甚么……”
四莲点头,叮嘱她道,
“这几日你们都在铺子里,别往外头跑!”
“好!”
四莲又叮嘱了两个妹妹,
“晚上小心门户,轻易不要替陌生人开门!”
五莲和六莲答应了,她这才回转帽儿胡同,只还未到家,佑宝便追了上来,
“八少夫人,小的回来禀报您一声,那双花巷子的苏娘被人杀了,肚子被人剖开来,肠子肚子流了一地,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掏出来了……”
说着话时,佑宝想起那回来报信的衙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打了一个寒颤,
“八少夫人,太惨了,他们说那苏娘当时还没有死,自己拖着肠子爬到了院门前,那肠子从内室一直扯到了门口……”
说到这处想起那场景,自己都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只四莲却是神色如常问道,
“那关柱可曾清醒”
佑宝道,
“衙门里的大人请了大夫来瞧,说是关柱受激过重,才一时疯癫了,只要服些药,再用针灸之术扎穴回神,用不了两日便能恢复了!”
四莲点头,
“那你去衙门里打听着……”
“是!”
待到这一日午时牟彪回来了,听四莲说了此事,也是眉头紧皱,
“如此看来,那黄花观只怕也同之前刘娘子所言的城外庄院一般,被人给弄成了杀人的屠宰场,只那邱氏一直在我锦衣卫的监视之下,那又是谁在黄花观里作恶呢”
“会不会那邱氏还有同伙”
牟彪点头,
“此事我就去禀报爹爹,让他派人去再去查抄黄花观!”
当日午后,锦衣卫果然出动了人马,一路快马急驰去了城外黄花观,而天黑之后,佑宝也从衙门里回来了,
“八少夫人,那关柱清醒过来了,只不管大人如何用刑都不肯说,只说是要见妻儿……”
四莲听了连连冷笑,
“妻儿……他此时节想起妻儿来了!”
他在外头风流快活的时候可曾想起过家中的妻儿老小
如今入了大牢想起妻儿来了,他难道还想二莲为他求情么
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
冷笑几声之后,却是站起了身道,
“走,我们去接二姐姐!”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能做出甚么不要脸的事儿来
四莲坐了马车带着二莲和两个孩子去了五城兵马司的大牢,关柱被关在最里头一间的牢室里,身上有不少伤,那是前头过堂时用的刑,他见着二莲带着孩子们过来,立时扑了过来,隔着牢门哭道,
“二莲,我错了!二莲啊!我错了!那女人根本就是个害人精,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把爹娘给害了!”
二莲闻言吃了一惊问道,
“甚么把爹娘给害了,到底是怎么回来,你倒是仔细说说呀!”
关柱哭哭啼啼道,
“我原本好好在那猪肉铺子里做工,一月能赚好几十个铜板儿,拿回去还能奉养二老,给你和孩子们扯些布做新衣裳的,可她时常到那铺子里来买肉,一来便冲着我抛媚眼儿,还时常借口叫我去家里帮忙,寻机勾引我,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上了她的套,之后……之后她就说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了……我……我是想给那孩子一个名份,便答应让她进门,可……可你又不许……我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二莲听得他颠倒黑白,胡说八道,那是气得身子都在发抖,跳起来啐了他一脸唾沫,
“呸!我把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还是个男人吗我以前虽恨那苏娘,可如今却是替她不值了,勾搭你这样的男人,也是她瞎了眼!”
说罢一脸厌恶的撇过脸,似是再不想看他一眼,冷冷道,
“你有话说话,少东拉西扯的把事儿怪在旁人头上,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说……老娘立时走人!”
说罢当真拉了孩子们就要走,关柱见状忙伸手去拉人,
“二莲,二莲,你别走啊!我……我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