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老朽生为齐人,死为齐鬼也。”
晏婴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而今齐国危难之际,老朽虽已是古来稀之年,若风烛残年,却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庆忌闻言,只是一笑置之。
这时,坐在一边的廷尉伯噽,禁不住站起身,冲着晏婴冷笑道:“晏子,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晏子七十有一耶?”
“正是。”
“恕我直言,似晏子这般年纪,安养天年,享受子孙环膝之乐即可,何须奔波?难不成,齐国无人乎?”
伯噽问话的角度十分刁钻。
这分明是在讽刺晏婴一把老骨头,还非要逞能,来干邦交的事情。
晏婴却是不卑不亢,澹澹的问道:“足下是何人?”
“我乃吴国廷尉,伯噽!”
伯噽趾高气昂的道。
一听这话,晏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老夫只是在笑,偌大的一个吴国,无人耶?廷尉是何等官职?”
晏婴眯着眼睛道:“据老夫所知,吴国之廷尉,相当于大司寇。为六卿之一,执掌三典、五刑,即刑狱之事。”
“以足下此等嘴脸,怕是无法慎独,若无吴侯在背后鞭策,恐为酷吏贪官耶?”
一听这话,伯噽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晏婴骂道:“晏婴,汝少含血喷人!我伯噽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汝岂敢诽谤?”
“伯噽,退下。”
“唯!”
被庆忌呵斥了一声,伯噽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又恶狠狠的瞪了晏婴一眼。
这厮真是沉不住气!
看着伯噽这般模样,庆忌不禁暗自摇头。
原本是想给晏婴一个下马威,谁知道伯噽竟然自己栽了跟头,自取其辱?
不过,晏婴到底是晏婴。
宝刀未老!
其实晏婴说的没错,伯噽生的就是一副贪官的模样,贪婪成性,只是庆忌不时的在背后敲打着伯噽。
伯噽才能收敛不少,忠心耿耿的为庆忌办事。
至于伯噽偶尔贪墨的一些钱财,数额不大,而且他每每贪墨得极有分寸,故而庆忌也不放在心上。
像是这种事情,庆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晏子之聪颖机智,能言善辩,不下以往,寡人钦佩。”
庆忌赞誉道。
“吴侯谬赞。”
晏婴云澹风轻的道:“吴侯,老朽此番使吴,是为请问吴侯,何时践行盟约,出兵与我齐国一道伐晋?”
“哈哈哈哈,晏子说笑。”
庆忌缓声道:“寡人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之前几次,是因为我吴国在南征百越,国内无可战之兵故而拖延。”
“闻知诸侯联军兵至齐地,寡人这才放弃继续征越,而将南方之兵调回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