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的剑尖恨不得一下劈了宋瑛的头,但他生生忍住了,忍到眼里泛起血光。
“死太便宜你了”
“你得活着”宋宸后退两步,一字一句宛如诅咒:“我得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孙子、你所有的奸夫,一个一个死在你的面前!“
谁都看得出,宋宸不是威胁,他是真的准备这么做。
今日,自摄政王拔出多年未用的佩剑开始,这一场报复清除的杀戮就已经开始了。
长公主一脉的人早就被记载了一个本子上,该死的,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也许不用过完今日,就在此刻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长公主府血流成河,没人能活下来,长公主的党羽,那些当过长公主裙下之臣的更是不可能逃掉。
当这场审判开始,不容声辩,没有赦免。
本来长公主一家子是要关起来,等着之后皇帝再审判的。
可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宋宸一刻钟都不想让他们好过。
宋宸扫了一眼地上的污秽之物,很是平静的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捡起来,煮了给她吃,长公主这般人物食人血肉习惯了,怕是吃不惯五谷杂粮,以后就从她儿子身上割肉煮给她吃。”
宋瑛还什么反应都没有,旁边的人却听得吐了,恶心得背脊发麻打颤。
“带走!”
“呜呜呜”宋瑛痛苦挣扎着,宋宸的手段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该输得这么快,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他们血亲姑姑,他们不能这么对待她!
她可能不记得了,先帝这个亲爹都是被他们杀的,一个仇恨的姑姑,有什么不能的?
任凭她心里多么痛苦不甘却也改变不了现状,而且接下来她还得面对更可怕的折磨。
宋宸都没给她上刑,但是他说的那些可比刑法听着更恐怖,还有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啊
已经可以遇见的下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煜也是惨,为了接亲被当街一箭穿胸,刚刚保住性命就被带着跑路,被抓之后断了手脚筋脉。
本已经够凄惨的一天了,不曾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着生母的面阉割,痛得从昏迷中醒来,然后又活活痛晕,生死不明。
能活下来真的是命大,可现在活下来还不如就此死了解脱。
偏偏这一刻,一直狠辣的摄政王突然开恩:“传太医。”
想死都不给他们机会。
——
宋宸给众人的印象都是温和有礼、沉稳内敛、君子端方,一派文臣儒生的气质。
以至于很多人忘了,当初他可是带着十万大军杀入皇宫,将整个皇宫中人屠杀殆尽,宛如人间炼狱,那鲜血渗入地面,一个月都没能彻底冲洗干净。
新帝掌权之后,他当了摄政王,把兵权往上一交,自己反而走起了文臣的路子。
五年了,也许最开始那两年还有人忌惮畏惧他的残忍手段,可五年时间,他都表现得太过低调无害。
就像个再寻常不过的青年王爷,处理政事的手段也柔和很多,面对皇帝无比听话,还总是被皇帝拿捏,仿佛随便被搓圆捏扁的样子,人们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戒心。
而今日,当他再次骑马带兵厮杀,众人似乎才突然想起,这人不是金玉里娇养的王爷,而是被流放千里,硬生生的凭着自己本事从边关地狱中爬回来的杀神。
哪怕情绪有些崩溃的宋瑛,此刻都难得脑袋清醒,猛然会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天。
她是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兵权在握,裙下臣无数,为何皇宫被屠她却活了下来?
不对,应该说为何当初她没有冲入宫去救皇帝?
恍惚中,她看到了那被她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遍地尸骸的皇宫,那提着剑浴血而来杀红眼的少年。
是的,她不是不能救皇帝,而是太害怕,不敢上前,都没跨入宫门就跑了。
也亏得当时宋宸忙着屠杀皇宫,抽不出手来对付她。
她那时被吓得缩了起来,一病不起足足一个月,连先帝下葬她都不敢出现,也就谈不上争夺皇权了。
新帝登基,改朝换代,也许是太过惊吓,她潜意识里就把那恐惧的一幕忘了。
后来她的驸马帮她分析了局势,她才知道自己掌握了多少东西。
财富、兵权、人脉,她所拥有的比一般亲王还要多。
知道新帝根基不稳,根本承担不起对付她的代价,她的胆子才一点一点回来,然后逐渐放肆,忘乎所以。
几年过去了,她也彻底忘了,当初那是个多么可怕的情景。
嗜血的猛虎收起了利爪变得温顺,相处久了,总会让人生出一种自己可以驯化猛虎的错觉,觉得那就是一只大一些的猫儿。
然而,猛虎终究是猛虎,狼也永远不会成为狗。
细思极恐,这五年,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收敛,故意扮做无害的文人,让人在潜移默化中忘掉他的残暴和恐怖。
等人放松警惕之后,一击必中。
就如此刻。
长公主一派因为秦偃的出现察觉到了威胁,觉察到皇帝想要对付他们,所以想要离间他们,除掉秦偃这个威胁。
宋瑛他们还在想着怎么为难秦偃和皇帝的时候,却不知侩子手的刀已经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等看到的时候不是皇帝准备对付他们,而是已经准备齐全之后即将落下的屠刀,可笑他们却毫无所觉,还在因为自己拿捏了皇帝沾沾自喜,还想着折磨秦偃的妹妹,以此取乐。
以至于宋宸带着人杀进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被拿下。
摄政王用了五年时间,一边巩固朝中文臣,一边拉拢渗透武将,早已经将一半的权柄收拢。
现在,不过是到了验收成果,将最后一半也拿回来的时候了。
两兄弟年少时宋瑛虐待过他们,她就以为自己永远可以把他们踩在脚下,却忽略了少年长大之后,早已经今非昔比,皇帝的大权都能夺走,遑论她一个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