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徐夫人问:“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对于自己的子女,徐家夫妇绝对是开明又认真的对待。
徐婉仪攥着帕子,嗡声道:“女儿听爹爹安排”
说完一转头提着裙子就走了,背影很是慌乱的样子。
徐夫人失笑:“这丫头是害羞了啊。”
徐定海:“如此也好,就看明日如何了。”
徐夫人笑完又忧心:“老爷,若是真成了,韩家那边可就成仇人了。”
徐定海也是想过的,也想清楚了:“既非良友亲朋,何患疏远成仇?”
韩家小人得志不怕得罪徐家,他又有什么怕的?
当初太后欲挑选皇后的人选,韩家和徐家都在其中,他的女儿没少被拉出来跟其他家的姑娘做对比,等太后选中韩芷素之后,他们一个个巴结韩家捧着韩芷素,话里却总是拉踩他女儿,这些事情他并非不知道不在意,只是不能去较真,否则最后自己女儿还要受更大的屈辱。
之前他不能作为,现在翻身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岂会因为惧怕韩家就退缩?
韩家给他女儿的羞辱,也是该还回去了。
第二天,徐家母女收拾好出门,因为事情还没成,所有母女二人也并不张扬,打扮得体,中规中矩,带上礼品,以探望太后的名义入宫。
冯太后之前是怒火攻心而后郁结在心,虽然一下子就病倒了,但也不是什么大病,一直这么病恹恹的其实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身上的脏水洗不掉,黑锅背得太莫名其妙,所以难受想不开。
徐家母女来见她,她倒是给面子见了,虽然她是太后,但是徐家也不是她可以轻视的。
“臣妇参见太后。”
“臣女给太后请安。”
“免礼。”冯薇抬手让她们起来:“赐座。”
“谢太后。”
母女二人缓缓起身坐到旁边,冯薇这才注意到徐婉仪,她应该是见过徐婉仪的,但没怎么注意看,今日徐婉仪穿了一身蓝色绸缎芍药裙,倒是比以往亮眼不少。
就事论事,徐婉仪并非让人惊艳的绝世美人,但五官匀称无暇,很是大气,给人一种沉稳端庄的感觉,她身材也不是娇小,但女儿家该有的纤细还是有的。
一举一动规矩得体,书香门第的教养一览无余,这姑娘不会一眼就讨喜,但看多了倒是越发觉得不错,可惜命不好。
徐夫人让人送上礼物:“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望太后娘娘凤体早日康复。”
冯薇看了一眼,百年的首乌,上等的墨砚,不愧是书香门第,送的东西都带着纸墨书香。
“你有心了,哀家其实已经好了不少。”
徐夫人忙道:“如此便好,太后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徐夫人和冯太后客气的聊着天,期间徐夫人看了自己女儿两次,冯太后的目光却一次都没落在徐婉仪身上,仿佛有意避开,显然是因为徐婉仪被退婚的名声,不愿提及。
很明显太后还不知道皇上的决定,这事儿还没成,徐夫人现在就开始担心自己女儿以后在后宫的生活了。
太后对韩芷素的喜欢显而易见,对徐婉仪却提都不愿意多提,如此对比,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安。
本来没什么感情,徐夫人也没有久留,就待了两刻钟就离开。
出来之后,母女二人都心情沉重,徐夫人回头看了看,徐婉仪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显然心情不好,若是这一次皇上提亲都不成,那她这辈子可是真的完了。
徐夫人眉头紧皱,也是满心的愁绪,不过现在还没结束,说什麽都太早。
两人沿着大道出宫,她们是不能主动去见皇上的,一切等安排。
果然没走多久,一个年少冷峻的侍卫站在路口:“徐夫人、徐姑娘,皇上有请。”
不是去乾元殿觐见,而是在流仙台,天色明媚,风轻云淡,此处风景独好,将刚刚从太后那里带出来的郁气都吹散了不少。
徐夫人深吸了口气,视线已经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少年帝王,整理心情走上前,双膝跪地见礼:“臣妇叩见皇上。”
“臣女叩见皇上。”
赵濯早已回身,等两人行礼这才抬手虚扶:“平身。”
二人起身,这才打量一眼年轻的帝王,赵濯是比徐婉仪小一岁的,但少年身量已经拉开,比徐婉仪高出一个头,而且他自幼老沉稳重,虽然年少,但身上却没有少年的轻浮和青涩,反而很是大气威严,身上都是帝王的尊贵之气。
徐夫人也不敢不敬:“臣妇携小女觐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示下?”
赵濯看向徐婉仪,比他大一些,容貌不及韩芷素,但也不是太差,而且也不小家子气:“徐夫人不必拘谨,丞相应该跟你说过了,朕就是想见一见徐姑娘,今日见到了”
说到这里一顿:“朕想与徐姑娘说几句话,林铮带徐夫人去赏赏花。”
林铮上前:“徐夫人请!”
徐夫人看看女儿,只能从命。
最后只剩下赵濯和徐婉仪两人,赵濯突然对徐婉仪伸手:“过来。”
帝王有令,不敢不从。
徐婉仪忐忑的将手递过去,被赵濯一把捉住,随即将她拉到他身边。
“徐婉仪。”
“臣女在。”
看着她那不自在的样子,赵濯微微失笑:“不必这般害怕,朕不吃人。”
徐婉仪抿唇:“臣女从未离皇上如此近,若有不得体的地方,请皇上恕罪。”
“怪你作何?”赵濯道:“朕刚刚的话还没说完,朕让丞相带你入宫来见一见,今日见到了,徐姑娘确实有一国之后的仪态,就是胆子小了点儿。”
徐婉仪惊讶的看向赵濯,一国之后的仪态她吗?
“皇上臣女当真你”
徐婉仪可不相信,她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好,这些年她听多了各种辱骂贬低的话语,都说她处处不如人,说她命太硬,从未有人说过她好,他就算是要夸她,未免也说得太过了,让人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