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子江不敢松懈,只是往外探了一眼,又赶紧缩回了身子。
“子弹没有多少颗了。”陶林推开弹夹,看到里头所剩无几地弹药,眉头紧锁成了一团乱麻。
“罢了,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来世我们还能做朋友。”陶林轻声说道。
“死不了!秦幺会去局里叫增援的,现在肯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余子江的语气十分笃定。
“嗯。”陶林舒了一口气,现在他们也只能选择无条件相信秦幺,相信她能摆脱顾繁森的挟持,实现自救。
他们要相信秦幺自己能够独立脱离顾繁森带来的危急,要相信秦幺及时给莫时秋带去信息,要相信警局不会放弃他们。
其实就算是死,陶林也没有什么可遗憾了,他已经尽全力相信自己的同伴,也被自己的同伴无条件地信任着。
距离黎阳岛几十公里外的酒吧街knif酒吧,秦幺正在尽全力摆脱顾繁森造成的威胁。
男人已经拽住了秦幺的手肘,直接用力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秦幺一下拿不稳手上的枪,掌心一松手枪就飞了出去。
她下意识想要爬起来抢枪,却又直接被男人一双大手按回了地上。
“你还想往哪里跑去?顾繁森不让我最开始直接一枪杀死你,真是最大的误判!”男人怒吼着,上膛的枪就要狠狠抵上秦幺的脑袋。
秦幺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余光暼见铁门口旁边放着的几箱啤酒,便直接伸手抓来一瓶,用力敲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
脑干处是整个大脑最脆弱的地方,秦幺那一酒瓶子下去,男人只觉得两眼一黑,端起手枪的动作跟着一顿。
秦幺一拽他的手腕,膝盖一抬狠狠撞向男人的肚子,趁男人不备,直接将他整个人翻倒在了地上。
“没错,真是他的误判!”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做出回击,秦幺用手上剩下的破碎玻璃片刮向男人的脖子,可惜碎片不够锋利,没办法一刮直入颈动脉。
但是这样的突袭已经足够让这个男人慌神,他赶紧用手捂住脖子上渗血的伤口,秦幺又一次举起破玻璃片刮上男人的手臂,最后握紧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击打在男人的脸颊上。
这下男人是彻底无力再拽住秦幺了。
挣脱开束缚的秦幺,一股脑跑到了后院的空地上,此时的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如果男人再像一只野狼一样扑来,她可能真招架不住了。
秦幺必须找到一个能躲的地方喘一口气。
而那个男人也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他的脖子和手臂上渗着血,忍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地上强撑起来。
秦幺的反抗能力确实比他想象得更强。
他此刻已经被完全激怒,把顾繁森交代的事情全都忘在了脑后,这个男人已经不想听从老板的指令,先留住秦幺的命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打穿秦幺的脑袋,以解自己满腔的愤怒。
男人扯出可怕的奸笑嘴角,沾着鲜血的手最终举起枪来。
“砰——”一颗子弹打出,从秦幺的手臂旁边瞬间擦过,滚烫的空气扑向皮肤,皮肉瞬间裂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疼痛立刻侵袭整个身体,这种枪伤的痛感直冲头顶,直至秦幺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最后重心一斜狠狠摔倒在地上。
“糟糕——”秦幺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个男人是彻底疯了。
血顺着手臂的伤口划下来,秦幺扶着手艰难地转身,她已经无路可退,身后就是院子的围墙。
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马上杀死秦幺,他得意地把手枪放下,往前多走了几步。
疼痛和疲惫让秦幺没办法挣扎,只能咬着牙凶狠地盯紧那个朝她走来的可怕男人。
“你还是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男人仰头大笑着,仿佛一个发疯的木偶。
“狙击手呢?还没准备好吗?”秦幺看着那张得意的脸沉沉想到。
她快速观察周围,发现自己身后就是一棵高大的树,向四方延展开的枝条缀着绿叶,大概是把远处的狙击手的视野遮挡住了。
【糟了……】秦幺心里咯噔一下。
叶子把嫌疑人的脑袋遮住了,狙击手得重新找机会瞄准目标,秦幺必须得再强撑两分钟。
【我怕不是要死在这里了……那余子江和陶林怎么办,他们肯定会因为我被威胁。】
这样沮丧的想法仅仅存在了一秒,秦幺向上一抬眼眉微微轻喘,又立刻调整好情绪,以面对这糟糕的情况。
她现在必须想出办法,把男人引导到没有遮挡物的地方。
“顾总现在还不希望你死,但你也活不长了。”男人这时邪笑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
【完了,这下他遮挡得更厉害了。】秦幺的心又咯噔一下。
现在她是彻底处于下风,只能等待一个奇迹扭转局面。
秦幺咬着牙,伤口的血不停往外流,她的体温也在慢慢下降。
她没有时间再和男人耗下去了,再这么干坐着只有死路一条。
【我怕是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里了,既然这样,我倒不如赶紧一死,省得局里受人威胁。】秦幺此刻的想法已经逐渐走向极端。
秦幺平时总会说自己是个精明的利己主义者,实际上并非如此,她经历过黑暗中多年的痛苦蛰伏,把生命看得比谁都淡。
“你想杀了我就现在开枪,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人。”秦幺冷冷地笑了一声。
“顾繁森让你做什么都就做什么,你真是顾繁森的狗。”她眼里充满不屑。
男人什么也没说,他微微张开手臂,看起来是要走过来把秦幺绑住。
他手上有枪,腰带上有刀,一双粗壮而划着好几条伤疤的手,看起来令人生畏。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院侧边的小门忽然有了动静。
只听“砰”一声防盗门被撞开,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蹭一下出现在秦幺面前,直接挡在了秦幺和男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