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喜从头看到尾,这场和没有新媳妇开口的余地,从婆婆大归,到周家分家,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大福的老爷、夫人叫的也没错,眼看她就要从大奶奶升级了。
花轿里的时候,姜常喜还担心当不好长媳宗妇呢。这下好,不用你了。
分家,婆婆还不在府里,以后她当祖宗了。
咳咳,当然了,夫君是天。头上还是有人的。
亏得周澜有这样说话给力的舅舅在,周澜还不算是太可怜。
姜常喜给自己找了定位,过去婆母的另一边,同舅母一起扶着掉眼泪的婆婆。
林氏握住儿媳妇的手,努力安慰“孩子别怕。”
姜常喜安慰婆婆“有夫君,有您同舅舅在,儿媳不怕。”
那边周二叔被林舅舅给挤兑的脸色通红,强硬的说到“家产,哪来的家产。别忘了,大哥虽然做官的,可官员那点俸禄?能够有什么家业,还不是靠我这个叔叔贴补。”
舅舅林岩朗声而笑“赖蛤蟆打哈欠,周二你好大的口气,官员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小心噎死你。”
周二叔变脸“林岩,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别断章取义。”
林岩冷哼“不过是打老鼠怕伤了花瓶而已,不然你周二算个什么东西。”
周澜这时候站出来,淡淡的开口“祖父,您主持分家吧。”
何苦让舅舅同这等人计较,没得辱没了身份。
三年前他就明白了。祖父祖母选择了儿子。
要说今儿可真是好时候,认亲吗,该在的都在,比昨天成亲来的人都多,原来是见证分家的。
好在刚才周、林二人打架的时候,周家的族老们没有一个开口的。
可见周二叔吃相确实不好看。明明是一个宗族的,族人都羞于站队。
周二叔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族老们过目。
族老们脸色僵硬,小二房这事做的有失厚道。
上面的周老爷子不觉得有问题,他们这些族老能说什么,看过后就递给林舅舅“咳咳,娘亲舅大,周澜舅父,你帮着看看。”
林舅舅,拿过分家单,根本就没有看,背着手开口说道“好儿不吃分家饭,我外甥不差这一口吃的,一点家业而已。可话要说清楚。”
周二叔态度很强硬“黑的说不成白的。”
林舅舅目视周二叔冷笑后朗朗开口“你周家号称保定府新贵,你可知道何为新贵。”
不容周二叔说话,林舅舅朗声说道“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周家的新贵如何而来,从何时开始,到如今,贵到何种程度。”
那能随便扒吗?满保定府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当初周澜他爹,周鹏没有中举,当官的以前,周家不过是保定府周家村的富裕人家而已。
周家如今偌大的家业都是周鹏,当官之后置办下的。
就是因为时下官员不能涉足商户,周家的产业才挂在周二叔的名下,让周老二帮着打理。若非如此,谁认识你周二是哪个?
周鹏没了,周老二狼子野心,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那些产业,他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可大伙心里明镜一样。没有周鹏哪来的家业。
可林岩不能深究,你周鹏是官,哪来的产业。
这亏自家外甥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外甥护着妹夫的官声,才会闷头吃下这大亏。
亏吃了可以,可脸面不能给了周老二。
林舅舅冷眼对着周二,今儿不扒下周老二一层皮也得恶心恶心他。
当真以为我林家无人了不成?
周家还是要脸的,知道不能让林舅舅,给大伙讲周家的发迹史。
周老夫人适时的坐在上首垂泪,哀泣道“我可怜的大儿呀,怪你走的早,爹娘不是狠心之人,不忍看三郎他娘,年纪轻轻就守着我儿的牌位过下半辈子,爹娘替你做主,放三郎他娘大归。我对不起我儿呀。”
周老夫人连说带哭,眼睛就对着林家舅爷呢,那眼神妥妥的威胁。
林岩一口气,愣生生的咽下去了。这个老虔婆,实在可恶。
看看那边垂泪的妹子,在看看上面的周家二老,气的颤抖的攥紧了拳头。
这样的虎狼之家,有这样的公婆,有辈分压着,即便是分家另过,自家妹子也得被这老虎婆磋磨死。
他怎么放心呀。
周家,就是拿妹子拿捏他,让他不能为外甥出头,拿回产业。
周澜心下黯然,祖母是在用母亲拿捏舅舅为二房出头,扶着舅父“有祖父祖母,有族老们在,不会薄待了我。舅舅莫要为我动气。”
族老都脸红,二房做的这叫什么事?小二房的脸更是掉到地上,让人摩擦了。(周家祖父祖母那辈为二房,周二叔被族人戏称小二房。)
家财万贯又如何,子孙不孝,不如没有呀。
周家祖父坐在上首,终于开口了“澜儿是我周家长子嫡孙,自是不能薄待,家里几个田庄都归大房。澜儿你还年轻,不懂经营。守着庄子的出息,慢慢耕读才是出路。”
周澜“祖父说的是,只不过,二叔帮着家里打理产业,没少付出心血,还请祖父莫要亏待了二叔。”
跟着“另,不知祖父祖母如何安置。”
族老们点头,孩子厚道,这才是周家该有的家风。同周家小二房相比,强了不知道多少。
若是二房老两口子跟着孙子,将来必会有个下场的。
周家祖父抿嘴,看着孙子。
周澜眉眼都不抬“祖父,家里田庄众多,给二叔分一些吧。祖父祖母跟着孙儿,无论如何,孙儿不会让祖父祖母跟孙儿吃苦的。”
周家祖父脸色难看,孙子在逼着他说清楚,给了老二多少家产。
这软刀子用的又狠又准。族人还看不出来其中的阴险。
老夫人就开口“我们年纪大了,儿子还在呢,怎么能跟着孙子呢,就不拖累你了。”
周澜“孙儿不孝,愿遵从祖父祖母意愿,四时八节的孝敬定会同父亲在时一样孝顺祖父祖母。”
族老心下一叹,这二房小的吃相难看,老的也不是多明白睿智,也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