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舅舅看着外甥的神情,咬牙说了一句“舅舅府上也有女眷的,这你该是明白才对。”
出个再嫁女,林家面上就好看吗,可人家林舅舅为了妹子能过的好,不守寡,不在意这个。
就是因为明白,周澜连怪都不能怪林舅舅“是我无能,拖累舅舅。”
林舅舅“说这些,你就是同舅舅生分了,本事是一点一点学的。好好的同先生学习,舅舅在京城等你。”
林舅舅“即便是你爹还在,他也愿意你娘能过的好。不要多想。”
可见外甥心里的纠结,他都明白。
周澜“我去看看我娘。”
林舅舅“去吧。”
跟着“劝劝你娘。”
然后“算了。”
这也就是个孩子,离开娘就算了,自己还让孩子自己开口,这事他也做不出来,那也是亲外甥。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周澜起身告退。
看着外甥走出去好远,林舅舅才攥着拳头砸了桌子,都是周家可恨。
可说真的,他宁愿周家做的可恨些,让妹子林氏能从周家走出来,也好过自家,妹子守半辈子寡。
可这事真的对不住外甥。
林舅舅心里也恨,若不是妹夫走的早,何至于让他如此为难,何至于看着妹妹以泪洗面,何至于让他做舅舅的在外甥面前,当这狠心之人。
林舅舅都想到妹夫的坟上去哭一哭。若早知道他天不假年,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妹子嫁给他的。
林氏那边,周澜过去的时候,娘几个说的热热闹闹的,已经看不出来伤感了。
周澜对着林氏行礼“娘。”
林氏抬眼“我儿。”
娘俩对视了一眼,让边上的金芳看的分外心酸,亲母子之间太客气了。
林氏拉着周澜“你拜了师傅,就好好的同师傅学习,咱们娘俩早晚能见到面的。”
周澜“娘也要好好的,这些年在府上忙里忙外的不得清闲,在外祖父外祖母身边总是松快的。”
林氏眼泪都下来了“我儿,娘会好好的,娘在京城等着你们。”
舅母拉着姜常喜“舅母吃了你庄子上的烤鸭,烤鸡,很是不错,同舅母去灶房那边看看如何。”
姜常喜欣然起身行礼告退,把空间让给了这苦情的娘俩。
林舅母“你这日子过的,比我们想的要好。小小年纪能如此沉稳,在府上的时候,怕就开始同你娘学着管家了。”
姜常喜抿嘴微笑“不过有个小庄子,自己练手玩的,府上大伯母掌家。”
舅母立刻盛赞“啊,难怪呢,原来在府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管着一个庄子了。”
姜常喜脸皮厚,也扛不住硬夸“舅母谬赞了。”
舅母“看到你们如此,你娘高兴坏了。”
姜常喜“是娘心疼我们,心疼我这个媳妇,怕我年轻不压众,宁可委屈夫君,也没有给我们留下老仆,庄子上下都是我说了算,自然是怎么都顺手的。娘处处都帮我们想到了。”
林舅母这才抬头看向姜常喜“妹夫这辈子就这件事对得起我这妹妹,就是给周澜找了你这么个媳妇,不枉你婆婆为你们打算的这么多,你竟然是个明白的。”
林舅母“你都不知道,你婆婆那心思成天在思量这点事,唯恐你误会了,身边没有给你留下顺手的人。可把那些老婆子,老家奴留下,他们根深蒂固的,又怕你们年轻,被他们拿捏了。”
姜常喜“我们虽然愚钝,但也知道,娘怎么做肯定都是为了我们好。”
当真是说到了林舅母的心里“对,对,在对没有了,你这孩子可真是可人疼。”
说着舅母拿出来一张地契“这个你拿着,舅舅看你喜欢折腾庄子,这个给你玩。”
姜常喜抽抽嘴角,扫一眼地契又是一百亩,这逼着自己当大地主呢“常喜惶恐。”
舅母把地契塞在姜常喜手里“惶恐什么,我们去了京城,这样的小庄子本来就是要处理掉的,这个庄子同你的庄子挨着,当时也是因为这个才置办下的。给你,你就拿着。我们当舅舅当舅母的难道是外人了。”
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长辈赐不敢辞,听你舅母的。”
姜常喜手里的地契还真的推不出去了。
舅舅“你娘不在身边,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若是来不及写信同我们商量的,就去同你父亲商量,莫要怕麻烦我们,要常常写信。”
姜常喜就静静的听着,然后行礼“是。”
舅舅张嘴,然后闭上,在张嘴,很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说道“二郎那孩子,本来性子舒朗,心性豁达,只是最近变故颇多,孩子心里能藏事了,舅舅把二郎就拜托你了。”
姜常喜“夫君性子内敛,并不是不通世故,舅舅尽管放心。”
林舅舅就没想到,外甥媳妇竟然能说出来这番话。
这倒是真的放心了,他不好开口的,外甥媳妇一句‘并不是不通世故’,就全在里面了。
林舅舅都觉得妹夫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给外甥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当真是通透。
感觉一个小庄子送的实在是不太大气。
林舅舅“你这庄子上可需要人手,舅舅这里还有几个可用之人。”
姜常喜自然是心动的“舅舅要去京都,怕是更需要人手。我们不能帮衬舅舅,却也不能还让舅舅挂念。”
林舅舅“本来也不准备带,要去庄子上的。别同舅舅客气。”
姜常喜行礼,脆生应下“谢过舅舅。”
那就是留下了他们送的人手,也代表着,外甥、外甥媳妇同他们没有生分,舅母也露出来个笑脸。
小姑子都没有给儿媳妇留下人手,就怕给小两口有了掣肘,自家送的,外甥媳妇欣然就应下了,可见不见外的。
她哪里知道,舅舅家送的,同本来就留在庄子上的老仆那本就是不一样的。
而且舅舅出手,能送一般的人吗。怎么也该有点本事的。
这点事,姜常喜心里有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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