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上海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回去以后,他就向组织打报告,希望能要自己来上海,负责建立一个物资供应基地,和交通运输线,以为鄂西保护区长期不断地输血。
吊诡的是,方案被上级采纳了,可派出的负责人是裘向前,说是裘向前有个妹妹在上海,便于开展工作。可是没多久,裘向前就被捕入狱,接着就被枪毙了。
此次前来,是为了接受一批战略物资,还有接收一个连的忠义救**投诚的士兵。还要见一见上海的夫斯基的老大寒翁。
寒翁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他掌握着所有夫斯基在上海的情报网,只接见各保护区一号首领的密使。此次鄂西的首领把拜见寒翁排在了自己的日程里,可见是打算让自己重振曾经的基地和恢复先前的交通线。
唉,好事多磨。本来这也是我简怀仁提出来的,非得多此一举,弄个裘向前来负责,这下好了,死逑了。还得老子来擦屁股。
简怀仁虽然没到过大城市,但也是在蛟湖县中上过高中的知识分子,只是常年跟那些种田的农民和打鱼的渔夫混在一起,才学会了骂人的。
此时他走在路灯昏暗的庆丰里的弄堂里,眼见再过十几二十米就到了灯火通明的西藏北路了。他看了一下表,时间正好。
他再一抬头,就见两个粗壮的汉子相互搀扶着,好像喝醉了一样,摇晃着从对面走过来。
他警觉地朝后瞥了一眼,发觉后面不远处有三个人悠闲地走着。再看马路对面,也有几个男女在相向地走着,仿佛一且都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提着一股气,也加快了一些脚步。
不几步,两个醉汉就挡在了他的眼前。
他愕然地站住,接着头一低,要绕过醉汉。
一个醉汉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简怀仁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朋友,借,借,借个火。”醉汉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递给同伴,又抽出一支自己叼上,把烟盒抖了抖,抖出一根来,递向简怀仁。
简怀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摇着手,接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递向醉汉。
另外一只手始终在腰间。
醉汉一脸感激地伸手下托着简怀仁的手,上前一步,把烟凑近打火机的火苗。
背后脚步声急促响起。
简怀仁正欲转身。
手晚已经被醉汉反手扣住。打火机掉落在地,火苗熄灭。
掏枪的手也被另外一个醉汉抓牢,盒子枪落到了对方的手里,顶着他腰眼。
一个黑布袋随即套在了他头上,腿弯吃了两脚,跪在了地上。
醉汉反剪了简怀仁双手,捡起打火机,打燃,朝路口绕了个圈,又划了条横线,将打火机合上,看了一眼,揣进兜里。
路口的汽车亮着大灯开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住。
两醉汉将简怀仁塞进汽车,然后坐进去。
汽车驶离。里弄里的行人也瞬间消失。
只留下了昏黄路灯照耀下的庆丰里空空的马路。
片刻,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停在西藏北路的路口。
皮克下车,倚在车上,看了一下表,又朝庆丰里深处张望了一下,拿出一支雪茄,点燃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