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关于时间的困惑(1 / 1)

“可是您跟二娘的钱?”胡提还是不情愿地说。

“这都跟你说了。照我说的办!”夏如花命令道。

他话音刚落,英子就跑进来了。

“大娘,二娘……”

她呼喊着走到近前,一见胡提,怔住了,“胡提哥哥也在啊?”

他兴奋的话头变成了一句问候。

“英子回来了,快来坐下歇歇。你跑什么呢,看这头上都出汗了。”夏如花联系地招呼道。

“不不不,大娘,谢谢。二娘呢,我找二娘有话说。”英子赶紧打岔地问。

“哦,你天哥不回来吃饭了?”夏如花完全会错意了。

“没有,没有,我没跟他一块,我去医院了。看完医生直接就回家了。”英子解释说。转身就要走。

“二娘在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呢。”夏如花笑道。

“这么好啊。那正好,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英子抬手指了指厨房,接着就走了过去。

英子跑去厨房以后,夏如花怼着胡提的胳膊道:“你要是真有钱,就先把二娘那部分给填上,我的就先不用你管了。听见了没有。这事儿到此为止,不准再提了。我了解你二娘,别让她觉得大家生分了,感到伤心。知道吗?”夏如花谆谆教诲着。

胡提想想这也行,就点点头,不再作声。

苏小小听了英子说的消息大喜过望,“真的?这可太好了,你告诉大娘了吗?”

英子摇着头,“没有,胡提哥哥也在,我不好意思。”

“这丫头,这是喜事,你不好意思什么呀?”苏小小不解地说。

“嗯,我怕胡提哥哥他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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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常的,结婚生子,他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医生说……”英子迟疑地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医生说什么?不会是孩子和大人有啥问题吧,啊?”苏小小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是,不是,医生说有十周了。”英子无奈地说了厄本告诉的的情况。

“十周?那就是说七八十天了。”苏小小计算了一下天数。

“是啊,可是他们两个结婚才几天啊。所以我怕胡提哥哥听了尴尬。”英子原地晃悠着身子说。实际上当时她有点紧张,厄本说的是“十周以上”,至于以上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她记得当时她问厄本具体多少天了,厄本回答的是要去问欧阳慧本人。

苏小小听英子这么说,觉得这虽然是个喜庆的消息,但这话还是“好说不好听”。就对英子说,“你做得对,这个喜讯啊,还是他们小两口亲口告诉大娘才合适。再说了,怀孕这事儿啊,人跟人不一样,有人显怀早,有人显怀迟。但还是他们自己说才好。”她说完,把烧好的叉烧肉盛到盘子里,含笑自语地道:“现在啊,老实人也越来越不老实规矩了。”

英子突然感慨道:“老实人才干大事呢。”

苏小小听了一怔,随即微笑地摇着头,把盘子放到灶台上。

“哎呦,叉烧肉哇,我好喜欢。”英子伸手就要拿,苏小小挡住了她的手,“洗手了没?再说你不刚去医院看个胃病嘛,这种油腻的东西,少吃点。要多吃点清淡的,过几天就好了。”苏小小满脸笑意地教训着说。

“知道了,二娘。我去房间里给牧天哥哥干活去了,吃放的时候叫我。”英子说。

“好,好。别累着,他的活啊,干不完。嗯,还有啊,一会儿欧阳和婉婶她们也来吃饭,她们不说怀孕的事,你也别提,啊。”苏小小嘱咐道。

“放心吧,二娘。我不会说漏嘴的。”英子说着,还是拈了一块叉烧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跑开了。

苏小小望着英子跑开的背影,嘴角不由地漾出了笑意,想到了欧阳慧,又想到了季若曦,想到了偌大的凤凰台的院子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想着想着,不由地笑出了声来,吓得过来的梦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英子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里,而是去了牧天的书房。

此时她把自己心里的事情告诉了二娘,反倒能够静下心来了。

可是,卷宗里的文件,又让她唏嘘不已。

接下来,她在文件中看到的是更加详细的人物背景介绍,写的仔仔细细,惟妙惟肖。

倪峥华出身于一个小官僚家庭,父亲是电报局的一个科长,母亲是一位小学教师,她考上了中央大学的西语系,专攻法国文学。原本他喜欢当时国内的几个作家,但后来发觉这些人的作品都脱胎于日本文学的作品,而日本大多又脱胎于英法文学。那时候,美国文学在国内还没有什么引进,译介最多的就是法国和英国的读本,于是就对法国文学极其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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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大三的时候邂逅陈功禄的。当时中央大学邀请已经卸任的法国公使陈功禄来学校讲座。他大谈当年自己在巴黎和会上如何为国家主权据理力争,虽然那次外交是失败的,但挡不住陈功禄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地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以民族大义为己任,又勇于奋斗的英雄人设。

就这样,倪峥华疯狂地爱上了他。不顾三十多岁的年龄差异和父母的反对,毅然辍学与陈功禄结了婚。

她没嫁错人,婚后陈功禄对她非常宠爱。倪峥华是个新女性,与前边几位太太无法相处,陈功禄就给她买了外宅,天天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地在一起。也不回那几位太太那里去交作业。

后来陈功禄有了新的任职,而倪峥华又喜欢上海租界的氛围,陈功禄就给她在愚园路买了座公馆,自己则无论在什么地方,雷打不动地每月都回来缠绵几日。陈功禄调往南京的时候,沪宁铁路已经修通,更是每周必过来一趟盘桓两日。

如此这般,十数年不爽,也真是难得了。

尤其是圣诞节,陈功禄是必定要与倪峥华一起过的。而且是早早地就来了,又尽可能地推迟离开的时间。

倪峥华是一个新式女性,而且极度地崇拜西方,就连春节也是不过的,只过圣诞节。她觉得中国的节日俗不可耐,就是凑一起吃吃喝喝,没有任何灵魂的提升。而西方的节日,更注重仪式感,所以灵魂在节日里会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且她还酷爱西洋音乐,尤其喜欢他们的“室内乐”,觉得那才是宫廷排面,真正的艺术享受。

所以,陈功禄每次到来,只要时间允许在家里宴客,必请顶级的室内乐手到愚园路的陈公馆演奏,以搏美人一笑。陈功禄把这叫做堂会,但倪峥华不悦,叫他以后不准这么说。把一件这么高雅的事情叫做堂会,实在是有辱斯文。

那是“音乐沙龙”,好伐来。

她常常对陈功禄发出这样的灵魂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