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去过海子荡?还是你知道了不说?”牧天狐疑地问。
“你不说我什么事情都看破不说破吗?顺着理解就对了。不过这回我是真没看破你费这么大劲是要干什么?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蒋信义坦诚地说。
“好吧,看在你帮我印传单,不不,是开特别通行证的份上,我给你透露一些吧,我是要把你给我提供的瓜养大。”
“养大?”
“吃瓜的群众太多,怕不够分啊。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把藤和瓜都给我呢?”
“我,我们有一套健全的法律体系,我们也有底线,就是在这套法律体系下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我们不搞暗杀。不过如果朋友需要,我们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哈,那你,你们才是阴谋家。”
“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提供帮助,说到最难听的,也只能是帮凶了,不敢抢别人的功劳。”
“挺敞亮啊,蒋科长。”
“人活着就要阳光一些嘛,就是说敞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在玩的是一场阳谋?”
“可以这么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摆明的,所有参与者都是自愿的。最后,我收获我想要得到的。”
“这怎么听起来像‘拆白党’的理念?”
“拆白党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古老的犯罪模式,最近两年突然兴盛了起来,最近报案的特别多,一开始在华埠,现在已经蔓延到了租界。我这里有一些还不成系统的资料,可以给你带回去研究研究。估计你的侦探社将来会遇到不少这样的案子。我这里接到的报案,一并打包转给你。巡捕房实在没有足够的警力来应付这种风月案子。”蒋信义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大概是为了尼尔侦探社有他的股份吧。
“这种案子涉及的人大概不愿意过多人知道,才会找私家侦探吧。你转给我的案子再多,我也不领情。倒是我想见见那位替你持股的某人的小舅子,佟先生。”
“哈哈,好啊。只要你不怕他尿你一身,随时。”蒋信义都快笑不活了。他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他这样的公务人员是不能涉足商业的,前段时间一来,工部局下了一道死命令,彻底反腐,一插到底。该杀的杀,该砍的砍,如飓风一般席卷上下。就连弗朗索瓦都差点碎了。以牧天对自己的了解和他那个聪明劲,不用查注册文件,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自己的股份是找人代持的。而自己在上海也没有亲人,最有可能的肯定是岳父母家的人。可是佟家就只有一个男丁,自己的小舅子佟安,可是,这个小舅子他确实不到三岁。
“你说什么?尿……”牧天不解。
“他还不到三岁,刚两岁半多一点。”
“什么,你让我替一个穿开档裤的孩子打工?”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哇,还来一个法国式的爱谁谁的样子,比皮克的耸肩摊手更可恨。
“你屁的资本,尼尔侦探社你毛都没出一个,还给我提资本,你不要脸。”牧天犹如遭到了奇耻大辱,竟然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
“牧天啊,这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时代。许多人都是拿屁股生活的。我没出钱,有王木亮替我出了啊。”
牧天原来恼怒至极,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哇靠,厉害了,蒋科长!
自己还是灰溜溜走吧,手也不挥了,更别说云彩了。
“你等会儿!”
牧天站住,疑惑地看着蒋信义,“算你狠,我走还不行吗?”
“证件不要了?”
“我知道在哪取。”
“我问你去哪里?出了这巡捕房。”
“要你管?要管也轮不到你,我找那个两岁半的股东去呀。”
蒋信义彻底地笑了。
“你告诉了你的阳谋,那我就给你个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