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曦不得不佩服牧天的英明预见,就按照牧天说的,拒绝了调阅的要求,而说内部资料,可以提供在报馆内,带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不符合国际惯例。
季若曦把这些安排好了,对付了巡捕房打来的电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篇稿子还没有写完,章嘉勇就进来了,说是要找季老板。
季若曦知道牧天的意思是不想惊扰到季凤麟,就说自己是。
章嘉勇看季若曦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一家在上海滩数得着的报馆的老板?说要找的是老板。
季若曦就问他找老板干什么。
张家勇就直接说了自己就是刚刚打电话来要花名册的人。
一听这话,季若曦道,“你刚打完电话我就请示了老板。都给你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她把章嘉勇带到了季凤麟的办公室,请他坐了,又让杂役送了茶来,这才叫档案室把花名册送上来。
“你慢慢看,看完把东西留在这里就行。”季若曦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章嘉勇并不是巡捕房派来的,而是久井英一花了一根小黄鱼指使过来的。他核对了花名册上的名字,就在季凤麟的办公室给久井英一打了电话。
“没有什么异样吗?”久井英一对着电话追问着。
“一切正常。”章嘉勇压低嗓门答道。
“好了,辛苦啦。”
“不辛苦,久井阁下辛苦。”章嘉勇好像就在久井英一对面一样,点头哈腰地应着。
久井英一没有理会章嘉勇的马屁,挂上了电话。刚要离开,电话又响了。
他拿起来听了一下,就招呼坐在沙发上的贾正廷,“贾桑,找你的。”
“老大,快来吧,我们的监视哨,被他们全部冲垮了。”
贾正廷刚拿起电话,就听那头带着恐怖的哭腔在喊着。
“讲清楚,怎么回事?”
“早晨,我们刚到位布置好监测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百来号人,拿着木棒、扁担还有铁锹啥的就冲了过来,把我们的点位全部占领了。”对方急切的说,哭腔依旧,还带着余悸。
“你们手里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贾正廷“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不敢打啊,他们人太多了,下手又突然,措手不及啊。”
“你等会儿,我马上过去。”贾正廷放下电话就要出门,久井英一拦住了他,“贾桑,不要去了。”久井英一暗笑了一声,劝道。
“为什么,我们监视恒祥的所有的点都被人拿下了!”贾正廷情急地问着。
“这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目的就是要破坏掉你的眼线。我且看看他们还会做些什么?电话给我。”久井英一胸有成竹地道。
“喂,渡边,你那里什么情况?”久井英一口气严厉地问道。
“一切正常,就是刚才街上一伙小商小贩在打架,我们的人去看了一下,他们是为了争地盘才打起来的。其他的,周围没有任何反常的情况。”
“继续监视,注意你的后面。”久井英一挂上电话,“你现在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林箫取消这次活动。”
“不可能的。你说服不了他,如果能,他就不会答应出席这个开张典礼。他一定是做足了风险评估的。再说了,久井阁下不要杯弓蛇影,刚才电话里你的观察哨不是说一帮小商小贩在抢地盘吗?”贾正廷为了照会失去观察哨的面子,多说了两句。
“哦,你不懂,他们提供信息,我们负责分析判断决策,这是不一样的。”
“没错,不过林箫要是取消了这次活动,你那十万安保承包费,恐怕是拿不到了吧。以久井阁下如此严密的布防,何不顺水推舟呢?”贾正廷的话直击久井英一的要害,他说完注视着久井的脸。
谁知久井英一哈哈大笑了两声,“贾桑,我很佩服你。你是一定要转行当警察厅长,而不做秘密警察了吗?我为你惋惜,你知道不管到什么时候,也无论在什么政治状况下,秘密就意味着力量。”久井英一不乏教训的口气说。
“但我也知道,秘密有时候也意味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