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回眸一笑:“和家人见面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在他身边坐下,感受着上空吹起来的新鲜的风,“我和我爸妈已经十二年没见过了,这次见面,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地方,被填满了一点。”
“真好。”
???
怎么回事?感觉朝阳的情绪已经低到谷底了。
我担忧地拍拍他的手臂:“是发生啥事了?”
朝阳扭头看向我,那双仙酒一般的暗红色眸子里,掺着浓浓的挣扎:“我爸不同意离婚,我妈要离,我爸就把一家的卡都冻结了,我妈今天来了南江要来找我,但我不知道让我妈在哪住,我原来的地方……不太行。”
他双眼有些期待,似乎是等我给他找出一个解决办法,我想了想:“我爸妈也和朝婶很久没见了吧,要不去三爷爷家住吧,三爷爷家房间多。”
朝阳无力地把脑门磕到我肩膀上,就连背影都透着脆弱:“谢谢。”
“等会咱们去买手机,你给朝婶发地址。”
“好。”
哎。
家长的行为,往往会影响到孩子,就连朝阳也不例外。
陪他说了会话,我就下去看璐璐了,方忠宇正给璐璐擦身子,把璐璐的衣服全脱了,他自己擦得满头大汗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方忠宇还在那热火朝天的碎碎念:“让你欺负我,我擦死你,擦得你锃光瓦亮的,头皮都不放过!”
嗤——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等方忠宇给璐璐擦完身子,又给她套上干净的衣服,自己虚脱一般坐在椅子上,咕咚咚地灌了好几口水,我才走进去。
方忠宇粗狂地擦去嘴角的水,盯着天花板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咋这么能睡啊,啥时候才醒啊。”
我没理他,因为我也不知道。
坐在璐璐的床边,摸摸她逐渐瘦下去的脸,能看出来方忠宇把她照顾得很好:“璐璐,我回来了。”
我们俩都聚精会神地等了一会,璐璐没有任何反应,英气的眉眼紧闭着,但睡得很安稳。
我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搂着璐璐睡了一会,其实也没睡着,感知一直拉着,耳朵里的声音太过吵闹了。
方忠宇又被护士叫走交住院费去了,我感知跟随着他,没有危险。
我们俩打算今晚不走了,就在这陪着璐璐,买了手机回来就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方忠宇躺在行军椅上,呼噜震天响,还伴随着磨牙、放屁、说梦话。
梦里都叫着白璐璐。
我哭笑不得……等一下。
我睁开眼睛,不确定地又用感知看了一下,在东郊外的小河上,漂浮着一只鞋。
那只鞋有些眼熟,那是……沈兆山失踪的那晚穿的鞋!!
怎么会在那!
鞋出现了,那人呢???
我急忙坐起来,用新买的手机拨通了周虎的号码,周虎摁了接通,声音还迷迷糊糊的:“谁呀,十二点了。”
“沈兆山的鞋,在东郊河上!”
“云暖庭?”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秒,紧接着他那雀跃的音调毫不掩饰,“我这就通知所有人,去东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