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睡吧,天亮还有一会呢。”
和沈兆山分别后,我又蹑手蹑脚的,回去睡了。
早上,毫不意外地,我又流鼻血了。
我趴在炕沿上,接着璐璐端来的水盆洗鼻子,蒋大娘就在隔壁屋又叫又嚎的,跟疯子一样。
我妈气不过,就站在门口对她喊:“哭啥哭你!你有啥脸哭啊!再说你儿子现在已经死了!他的灵魂都不在**里,你留着一具**有啥用?僵尸没有思想,你就算把他留在身边,他也不知道你是他妈!”
“冯桂芝!你不得好死你!你们都不得好死!呜呜呜!”
我爸走进来,单手搓了一把脸坐在我跟前摸摸我脑袋:“这咋还流血呢,要不爸让你钱叔拉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急忙摆手:“不用爸,没啥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再说等会警察们不就来了吗,我妈还得去烧僵尸,你不在那蒋大娘咋整。”
我爸惆怅地叹了口气。
照庭一本正经的,把自己叠好的卫生纸递给我,抿着嘴不说话。
我接过来堵住鼻子,回身揉揉照庭的脑袋:“走,吃饭。”
吃饭的时候,周成就在那嘀咕:“咋还不来啊,我等得花都快谢了。”
这时,钱叔走了进来。
钱叔一进来,身上都带着外面的寒气,进了屋就坐在炕头了:“哎呦,冷死了外边。”
我爸笑着招呼他:“来来来,村长,喝两杯。”
“不喝了,刚才接到电话,李警官说不知道哪个熊孩子,在他们下车买水的时候,把车胎扎了,他们去换车胎了,估计得下午才能到了。”
我一口饭差点呛在嗓子眼。
敢扎警车车胎,那还真是熊孩子。
钱叔听见东屋蒋大娘的吵闹声,伸手指了指东屋,一脸惊讶:“我说大哥,你们真行,不但抓住了僵尸,还把蒋老婆子抓住了。”
钱叔正说着呢,突然看见我,妈呀一声:“云丫头这鼻子咋了?昨晚上受伤了?”
周成憋着笑,脑袋都快插桌子底下去了。
沈兆山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死外边笑去。”
周成捂着脑袋抬起头,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沈哥,你失眠归失眠,脾气别暴躁行不行?”
沈兆山……黑眼圈更大了,难道他回去之后也没睡?
我担忧地看他一眼,正巧他也担忧地看过来。
我俩四目相对,又赶紧挪开。
这时,我妈放下碗筷,问钱叔:“村长,柴火啥的有吗?”
钱叔一拍胸脯:“放心,啥都有,管够,都在广场上摞着呢,用不用我多找几个人过来帮忙?”
“不用,还没到最后一刻,不确定发生什么变故,人多了反而不好,村长你也不用陪着。”
我妈向来谨慎。
吃完饭,我们把蒋大娘关在家里,又把成大放在耳房子锁好,就去村里,我妈嘀嘀咕咕地选了一块村里最合适烧僵尸的地方。
离我家不远,但是距离广场有点远。
钱叔还是找了好几个小伙来帮忙。
有大家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柴火搬好过来了,按照我妈的指示摞好。
现在就差把成大拿出来烧了。
然而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紧绷焦急地从我家的方向传过来了:“哎呀!不好了!桂芝啊!蒋老婆子那小儿子,把你家门撬开,把蒋老婆子还有那个僵尸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