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齐的老匹夫,分明就是国贼!齐氏儿郎皆是反贼,天下人共讨之。”
魏郡郡城。
临川王府。
临川王杨定愤怒咆哮,好似万马嘶吼,令人心惊胆战。
谋士皆退避三舍,暂时避其锋芒。
唯有世子杨时伺候在跟前,“父亲,三弟会不会……三弟的消息已经断了这么多天,儿子很是担心。”
临川王杨定揉着眉心,“来人,封锁三郎君的消息,不看传到王妃耳中。”
“什么事情不能传到我的耳中?”
王妃刘氏突然出现,打了临川王杨定一个措手不及。
“王妃怎么来了。”
王妃刘氏笑眯眯的,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听闻京城来了消息。我担心三郎,等不及,所以亲自来看一眼。王爷这副模样做什么?难不成三郎出了事?”
王妃的脸色立马一沉,“信件呢?王爷,请将信件交给我过目,我要亲自确定老三的安危。”
临川王站着没动,也不做声。
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严肃,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叫人呼吸不畅。
世子杨时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试着开口说道:“王妃莫要着急……”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王妃刘氏指着世子大骂,她不敢冲临川王撒野,但是收拾世子的资格还是有的,且理直气壮。
“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城的动乱就是齐家人搞出来的。那个什么齐仁,还是世子妃的亲叔叔,胆大包天,竟然敢带兵杀入皇宫。吴大将军都死了!他们齐家分明就是乱臣贼子。王爷,齐家不可与之为谋,且齐家野心勃勃。”
王妃刘氏趁机上眼药,势要拔出世子最大的臂膀。
如果齐家被打成反贼,呵呵,她倒是要看看世子还有什么本钱嚣张。
世子杨时脸色涨红,“京城的事情,迟早会有公论。齐家是不是乱臣贼子,我说了不算,王妃说了也不算,得天下人说了才算。”
“敢冲杀皇宫,不是反贼又是什么?本朝自太祖立国以来,就算是那些赫赫有名的权臣,也没有一个敢带兵冲杀皇宫,公然诛杀大将军。若是齐家不是反贼,那么必定是因为朝堂已经被齐家绑架,没有人说真话。到时候我倒想问问,这个江山,这个天下究竟是姓顾,还是姓齐。”
王妃刘氏的理由是很强大的。
齐仁干的事情,无论有什么借口理由,都不能摆脱反贼的嫌疑。接下来就看齐家如何洗白,如何指鹿为马,如何颠倒黑白。
临川王杨定捋着胡须,“齐游老匹夫还在京城活得好好的,看样子黄汾出力颇多。黄汾此人,本王略知一二,是个幸进小人,心思格外歹毒。靠着齐游的提拔,位列九卿。有他在,京城还会继续乱。
章肃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这人太独,不懂朝政,而且过于理想。以至于这次京城动乱,他被人堵在家里,眼睁睁看着齐仁嚣张,竟然找不到一个相助之人。
太后如今已经和章肃联合,章肃也意识到必须将兵权握在手中。齐游必须死,这是太后的诉求。齐游不会坐以待毙。双方还会有争斗。京城真的乱了。”
“老三什么情况?”王妃刘氏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的目的,是为了确保亲儿子杨册的安危。
临川王杨定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真相,“老三没有消息传来,现在生死不知。齐仁若是敢杀我儿,我定让齐家断子绝孙。”
啊!?
王妃刘氏直接昏倒,幸亏丫鬟眼疾手快把人扶着。
王妃刘氏眼泪直流,哭得不能自已,“当初我就说京城恐怕有危险,你是怎么说的?五百亲兵护卫,肯定没问题。现在呢?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杨定,你还我儿子。”
“老三也是我儿子。他要是出了意外,我和你一样难过。”
“你放屁,你撒谎。没了老三,你还有老四老五。我呢,我就两个孩子,一个生死不明,一个身体虚弱。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本王已经派人前往京城打探消息。老三无论生死,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让齐家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管,我只要老三。老三要是有个万一,杨定,我和你没完。还有你……”王妃指着世子杨时,“你和齐家,沆瀣一气。老三要是有个意外,你也脱不了关系。”
世子一副无辜又无奈的模样。就好似受了委屈的金毛,他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地听着长辈斥责。
临川王杨定扶起王妃刘氏,“当心哭坏了眼睛。世子,安排人限制世子妃的行动,不许她和外界联络。齐家的信件一律扣押。”
“诺!”
世子杨时内心竟然有点小激动。
夺了世子妃的权柄,没有了齐家作为助力,那他是不是可以肆意纳妾,美人随便往后院塞。如此一来,待到明年,他就有儿子了。
不必苦哈哈和世子妃努力造人,造了几年也没能造出一个儿子。好苦!
……
老七杨则赶到长春院,安慰老太太。
“娘,你可别哭了。越哭越难看。”
“你个不孝子。你三哥在京城生死不明,你就一点不担心。你是不是巴不得你三哥死啊?我告诉你,老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没机会。”
杨则苦笑不已,“我要什么机会。老太太你说我能要什么机会。世子那个位置,我从来没有惦记过。一直是你在惦记。要我说,三哥也是惦记着那个位置,否则他干什么非要去京城。都说了京城有危险。”
“你什么时候说过京城有危险?什么时候?你既然知道京城有危险,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三哥。你个没良心的,你果然是盼着老三死。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王妃刘氏已经失了神志,逮着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也不管伤不伤人。
杨则不和老太太一般见识,“老太太啊,你错怪我了。我也是后来想明白京城可能会出现危险,那个时候三哥已经启程去了京城。那时候我能乱说吗,我能乱人心吗?父王非得打死我不可。再说了,我要是说了,你不得捶我啊。你又该说,我是在咒老三。”
“你就是孽障!”王妃刘氏总结性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