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凤升灏用手指点着一个又一个犬戎士兵，每一个都对唐兮虎视眈眈，他又忽然笑出来，轻声道：“还是他们一起呢？”

他大概是受不了打击疯掉了。

唐兮克制住想一脚把他踹下来的冲动，平静道：“殿下想做大煜的天子，对吗？”

凤升灏看她，红了眼睛，“我争了三年的储君，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我现在就是天子！”他吼完，反应过来，“哦，不对，我现在就是大煜的天子。”

“殿下怕是在做梦吧，”唐兮看着他的眼睛，“如今除了太常少卿承认你，还有谁认可你这个叛贼？”

被踩到痛处，凤升灏一把握攥住唐兮纤细的脖颈，“我会把不臣服于我的人通通杀掉。”

“杀光了呢？让大字不识的犬戎人替你守江山？”唐兮冷笑，并未因桎梏住脖子而有一丝一毫的狼狈，仰着脸，眸里是对他不加掩饰的嘲弄，“殿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杀了百官的家眷，是解了心头之恨，可凭借这几千个犬戎人，如何抵挡得了宁远大将军的铁骑，百万大军兵临城下，你，只能做几日的天子过过瘾。”

脖子上的手略有放松，唐兮继续道：“你抵上身家性命，千辛万苦与犬戎联系上，攻入皇城，都做到这最后一步了，你居然仅仅只解心头之恨，毁了唾手可得的皇位，可不可惜？！”

凤升灏恍然，在被贬去戍皇陵的路上，他心中的恨越积越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杀光那些与他为敌的人，他不好过，那些人也别想好过。

他冒险联系犬戎，又使调虎离山从送葬的队伍里逃跑出来，勾结早早潜伏在大煜的犬戎人，趁着凤启洲祭天，蔡治为内应，攻入上京城，一路任由犬戎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做不了多久，简迟瑾的大军轻易就能攻破这座城池，但那时，他也报完了仇，杀完了该杀的人，整个上京城都为他陪葬，他不亏。

可现在，唐兮的话把他点醒。

他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离皇位最近的时候了，上京城百官家眷都在他手中，只要他好好利用，借着他们的手杀了凤启洲，成为大煜真正的天子并不是梦。

凤升灏松开唐兮的脖子。

盯着她，不愧是唐贤昌的女儿，够精明。

不过，还不够道行，他不差唐贤昌这么一个臣子。

唐兮早便想到这一点，她拿不出贤昌伯爵府的诚意，凤升灏还是不会放过她。

“殿下与我父亲对抗多年，想必也知道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高，他便往哪里爬。”唐兮毫不留情的评价唐贤昌，“先前他效忠太子，是因为他看准了太子能成大事，如今你占优势，他自然会归顺与你，诚心诚意的为你出谋划策。”

唐兮仔细打量着凤升灏的细微表情，眯了眯眼，还没有心动？

她继续抛出好处，“殿下想必也听说过我贤昌伯爵府富可敌国，有了我父亲的支持，你很快便可以组建一支装备齐全到足以媲美宁远大将军戍北军的军队，”唐兮又补充，“二十万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