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有些茫然看向对面的乔薇尼,他觉得自己的瘦嫩娇柔的肌肤可能不禁不住这种针头的粗暴的问候。
“儿子,听我说。”还没等路明非说话,乔薇尼的声音便从对面传了过来,她的面容很是严肃,紧皱的眉梢上的忧愁完全让人看不出对方之前的决然自信。
路明非使劲的点点头,他知道现在情况并没有得到十足的缓解。很多事情都需要争取时间。
“看见前面的山了没有。”乔薇尼指着身后的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原开口,然后那双龙童死死注视着迷雾之中。
路明非顺着乔薇尼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白茫茫平原一望无际,别说大雪山,就是一个小土丘他都看不见。
“现在的暴风雪有点急,可视范围小,你可能看不见,但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直走,就能看见一座屹立的大雪山,不要担心在这种方向上迷路,那个山很大的,你总能看见的。”
趁着说话的时候,乔薇尼将手中针头狠狠的注入到路明非左腿之上,虽然看起来乔薇尼的手段粗暴可能会很疼,
但路明非显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了半点知觉,别说半点疼痛,就是顺着针孔灌入的寒风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半点的不适应。
“走进那座山,这个尼伯龙根的边界就到了,至于你具体能从哪个位置走出去,完全就是凭运气了。”
乔薇尼眼神温柔的看着路明非,可那双暗金的竖童很难想正常的人类表达情绪。
“在山的后面其实还有一个巨大的冰冻湖,不要超过湖的范围,不然你就错过边界的范围了,第一次没有出去,就返回试第二次……”乔薇尼的语速很快。
但随着乔薇尼的声音传入路明非的耳朵之中,他的脸色也就愈发的古怪和难看起来,
看着对方注入到自己大腿之上的液体,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路明非好像忽然抓住了什么,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刚给你注入到肌肉之中的是强效镇定剂和兴奋剂,作用是能让你短时间内肌肉恢复一定的活力,虽然你腿上的神经和肌肉正在坏死,但也不是彻底没有了潜力,它能让你短时间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后遗症也极为明显,
儿子,你的后半身可能真要在轮椅上过下去了,但是你没得选,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
“老妈,你……”
乔薇尼伸手捂住路明非嘴,用这种生硬的方式打断了路明非的话。
“儿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时间很着急,你现在得听我说。”乔薇尼的声音很果断,也不容路明非拒绝什么,
“你不能留在这里,同样你也不应该听你老爹的话来这里的,
但是我知道,一个秘密始终无法解开就像是将一根鱼骨卡在嗓子上,一根横梁悬在胸口上,
十年……终究是一件意难平的事情,甚至他可能还有成为你终身都要遗憾的事情,
但老妈不想你这样,我希望我的儿子能过得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哪怕是最平澹的快乐,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将它牢牢栓在你的身上!
现在你到的地方已经到了,想见的人已经见过了,虽然距离最后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儿子你不能再向前走了,这个避风港不适合你,你留在这里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在你的身上放了一个信号检测器,一旦你出去之后,va就会检测到你的身份信息,我在包里为你准备了充足的食物,
你不需要将走出北极,自然会有人将你带出去的,包里还有我写给昂热那个老家伙的一封信,我们虽然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但当初那老家伙亏欠我和你爹太多,他不会为难你的,有他为你撑腰,秘党也不会为难你。”
“你现在双腿应该已经有了知觉,现在就走不要回头。”乔薇尼将手从路明非嘴边拿开,然后一把将他踉跄推了出去。
“老妈,你不和我一起走了吗?”路明非有点异乎寻常的冷静看着乔薇尼。
“傻儿子,这地方我要是能走,哪里会等到今天这个时候,我身上是没有印记的,就算和你一起到了边界地带,我也是无法走出去的。”乔薇尼苦笑着开口。
“而且啊,我要是不回去,你老爹可就完蛋了,谁都会说是他故意放走老婆和儿子。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委员长的位置,可不能让我们娘俩毁了前途啊。”
“那老妈,我以后还能回来见你吗?”路明非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双腿剧痛而且僵硬,就像是关节处有着铁钉在上下摩擦,然后被人用锤子一遍遍的砸。
但现在路明非管不了这些,他那双灼热的双目死死盯着对面的乔薇尼像是要将她印刻在大脑之中。
“儿子,你就当老妈是一个死掉的亡魂吧,不要再回来了!”
“那我……”
“滚!”乔薇尼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在那双森然的黄金童下她的表情甚至算得上凶戾。
路明非站起来的身体瞬间一颤,然后重重迎面撞上了一道冰冷柔软的身躯。
乔薇尼将路明非狠狠地抱在怀里,将对方的脸颊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白色龙鳞滑动,就像是阿尔卑斯山谷中的织锦花盛开在西伯利亚冰原。
“儿子,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儿子,从今天开始你永远是我乔薇尼的儿子。”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顺着寒风传入到路明非的耳朵之中。他的思维像是短路般一片混沌。
但是还不等路明非说些什么,耳边凄厉的风声就极速开始呼啸。m.bu
周围的视线开始变得模湖,整个人像是被人推着一般快速移动。
当路明非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地上的雪橇已然消失不见了,只有刚刚的背包被扔在地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前方的寒风之中。
“儿子,妈妈爱你。”
熟悉的声音传进路明非耳边,他茫然的站在原地,空荡荡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