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碰了天启皇帝一下,冲着一帮言官努努嘴。
天启皇帝恍然大悟,脸色一板,冷声道:“怎么?攻击信王的时候慷慨陈词,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了?”
陈演咬牙道:“皇上,这帮刁民定然是信王殿下煽动的,臣请皇上明察。”
“放屁。”
“放肆。”
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大喊,然后对视一眼。
天启皇帝悄悄摆手示意一下,朱由检撇撇嘴,只好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他。
被言官们口诛笔伐了三年,天启皇帝心中早就一团火气。
如今满脸兴奋的向前两步,瞪着言官们,像是雄起的公鸡。
“陈演,你说告状的百姓是信王煽动的,你可有真凭实据?”
陈演恨恨的道:“只要皇上给臣些许时间,臣定然能够找到证据。”
煽动百姓作乱乃是大罪,一旦罪名坐实,信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陈演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对付信王。
“够了。”天启皇帝勃然大怒,指着陈演怒声道:“你并无真凭实据,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诬陷大明亲王?”
陈演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事出突然,他哪来的证据?
“王事中,你有证据吗?”天启皇帝问道。
被点名的官员身子一颤,支支吾吾的道:“臣并无证据?”
“李御史,你这几日叩门劝谏最积极,你能劝说告状的百姓散去吗?”
又一名官员被点名,他满脸苦涩的低着头,支支吾吾道:“闹事百姓近万人,微臣力所不能及。”
“张事中,你能吗?”
张事中哭丧着脸道:“臣怕刁民闹事,一个不好酿成民乱。”
“朕问你能还是不能?”天启皇帝一字一顿的道。
张事中缓缓低下头,“臣不能。”
“那你们谁能?”天启皇帝虎视周遭,大声的喝问道。
叩门劝谏,口若悬河的言官清流们,此刻甘愿将头低到尘埃里,统统闭上了嘴巴,也不敢站出来。
劝谏皇上是直臣典范,能够名扬天下。而且如今皇上弱龄,威望不厚,软弱可欺。
但是百姓可不吃这一套,若是一个应对不好,激起民愤,被近万愤怒的百姓痛殴。
无论是死是活,这名声都完蛋了。
五杀超神的天启皇帝望着往日不可一世,指桑骂自己,骄纵妄为,无风起浪,浪到极致的言官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
“尔等食君之禄,难道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我骂。
“万人敲登闻鼓告御状,这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这个事情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我又骂。
“你们口口声声朱英龙无罪,这么多百姓同时上告,你们敢为朱英龙作保吗?”
我还骂。
天启皇帝转头望向所有跪着的言官,目光锐利,让他们纷纷低下了头。
这帮言官,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