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起往年的新年来说,今年的新年对于一些人家来说过的格外的艰难,哪怕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仍旧,哪怕是到了元宵节仍旧是人声鼎沸,十里红灯,可一个个消息传出来,这些所有的热闹都成了跟自己无关的东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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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过年的时候,哪里想得到会有今天的凄凉?忠勇侯夫人心神俱疲的被许家的和另外一个仆妇架着进了屋子,已经是连话都没什么力气说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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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交出了程定安威胁温世昌的证据,这些天她时常都要被传去南镇抚司问话,其中的压力实在不是寻常人能感受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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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进出那等阴暗可怕的地方,对于她实在是莫大的痛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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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越是后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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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就非得想不开贪心去求更好的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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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初不动这个坏心思,儿子不听程定安的,起了那个头,现在外头外室的事情还会瞒得好好的,也不至于会跟苏家彻底撕破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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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忠勇侯夫人除了去锦衣卫,就是天天去永定伯府求见,只盼望着向来心软的苏杏仪肯回心转意----哪怕是儿子丈夫出来了,这家业也算是毁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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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苏杏仪肯回来,那不管怎么样,家里怎么都还能撑得下去----苏杏仪可是苏老太太的命根子,哪怕是看在苏杏仪的面上,苏家也不会不管姻亲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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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天都不落的去,可苏杏仪却一次都没再见过她,她连哭闹撒泼都没用----苏家的人厉害的很,苏家如今当家的那个小姑娘更是做事绝的很,但凡是她露出一点儿苗头要闹,苏邀就让人去把温宗斌和温宗华叫过来,让他们站在那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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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不怕孙子们,可是苏邀手里还捏着那外室所出的两个孩子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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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做娘的,不心疼孙子,也得心疼心疼儿子,若是温宗斌和温宗华知道了那两个孩子的存在,只怕也得不认这个父亲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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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转了一会儿,忠勇侯夫人怎么也睡不着,嘴唇干燥的掀开床帐,见许家的守在一边,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问她:“有没有什么消息送进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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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衙门都已经重新开印了,尤其是这桩案子就没停过,整个正月锦衣卫都在忙活这事儿,她去南镇抚司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心里清楚,就是最近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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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如今也清瘦了不少,主子的日子不好过,她们这些下人的就更不必说了,她从前的跋扈都尽数消失了,听见忠勇侯夫人发问,急忙就摇了摇头:“夫人,没呢,您先别着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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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着急?忠勇侯夫人胸口直痛,一碰上去就钻心的痛,她捶了捶胸口,忍着疼痛摇头:“论理,也该有消息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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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这些决断生死的事儿,最是让人悬心,事情一天不定性,她就一天不能安心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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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撑着吃过了中午饭,又催促着许家的让她丈夫去各衙门打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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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也不敢不答应,答应了一声慌忙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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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去就是大半天没回来,眼看着天都黑下来了,忠勇侯夫人只觉得太阳穴那里突突的跳,头也疼的几乎要裂开,不由十分暴躁,等到伺候的丫头小心翼翼的进来问要不要摆饭,忠勇侯夫人就没好气的训斥了丫头一番。<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