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不说乔丹宁有没有那个资格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二来,若是当真要说的,早在白鹤谷中伏的时候他就会趁着机会告诉苏嵘求交换了。
可他并没有。
那么就说明,乔丹宁能起的作用有限。
这也是苏邀跟苏嵘两个人心里早就有数的东西了,毕竟如果是重要人物的话,也不会这样毫不吝惜的抛出来当马前卒了。
贺太太就有些狐疑了:“既如此,那我们岂不是只是在见招拆招?毫无所获?”
只让一个乔丹宁进了大理寺大牢算什么?
他死了,也不足以抵消他所做的那些蠢事。
苏邀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不,不是的,怎么会毫无所获呢?我们还该多谢乔丹宁闹事,因为他们送了一个绝好的机会道到我们面前。”
贺太太一开始不大明白苏邀的意思,毕竟绕来绕去,她也没见着实际的好处,当然,若是促成了苏嵘跟汪悦榕的亲事算的话,那么倒是大好事了。
因为苏嵘为人好,贺太太其实向来也对苏嵘另眼相待几分,也正因为如此,给苏嵘当媒人,她可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选了个好日子,便正式替苏家上门提亲。
汪老太太这才真的相信这事儿是真的了,她老人家头一个反应竟然是叮嘱汪大太太夫妇:“快快快!请请请庞三夫人来当媒人,千万别为难人家!”
弄得汪大老爷跟汪大太太哭笑不得。
可汪家对这门亲事的热衷是毋庸置疑的,男方那边请了贺太太来当媒人,他们思来想去,去请了庞三夫人。
结果庞家也有意思,平国公夫人听见了这事儿,竟然颇有些兴趣,最终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竟然是苹果公夫人做了女方这边的媒人。
双方皆大欢喜,都是一门心思奔着要好好的成亲过日子去的,中间不知少了多少事端,一路提亲,换庚帖,问神,和八字,忙的不亦乐乎。
汪家苏家喜气盈门,其他人家就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都已经因为成国公府的事儿最终回了老家去的宋翔宇回来了,他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找上门去大闹了乔家一通。
乔家老爷子还叫嚣着自家从前是公府,结果宋翔宇冷然一笑,唰唰唰的借着粱国公府门口的那棵大树的力,将粱国公的匾额给踹断了。
他冷笑着看着几乎要晕过去的乔家老爷子:“什么粱国公府?!圣上早已经收回你们的国公爵位,你们倒好,仗着圣上仁慈,还一天到晚的对外自称什么公府,你们如今是什么!?是违制!这块牌子,早就已经不属于你们乔家了,可笑你们还总是拽着不放手,今天你们最好祈求我女儿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要弹劾到御前,告你们这等无耻之徒!”
乔家被闹的鸡飞狗跳,乔家老爷子吓得病倒了,而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乔家夫人也更是听说又病危了,忙着四处找大夫请太医。
天擦黑,自从宋翔宇来闹过事就一直紧闭的乔家西角门缓缓打开了一条门缝,一个粗壮的婆子从里头闪了出来,挎着篮子绕去了后街。
她走的一摇一晃的,过不多久就要回头看一看身后,周边却并没有人,她这样走了一路,等到天色大黑了,几乎都要看不清人影,家家户户都开始点灯了,她才又绕进了一条不少孩子在外头跑闹的巷子,不见了踪影。
放下篮子,她松了口气,看向外头正警惕关上门的男人,咧着嘴笑的露出一口的黄牙:“放心吧,俺小心着咧,没有人跟着。”
放她进来的男人表情阴森不耐,手里举着一盏气死风灯冷冷的呵斥了一声:“闭嘴!你这个蠢货!不是已经再三跟你们说过,没事儿绝不许来这里吗?你们来干什么?!”
婆子被吓了一大跳,急忙闭上了嘴惊恐的看着他,陪着笑说:“这,俺们家老爷让我们过来的咧,今天我们家都被广平侯府找上门来闹事儿了,我们老爷被气的病了,夫人也病的很严重,这”
她说个不住,喋喋不休的,男人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一把将她推开,怒道:“闭嘴!”
婆子不敢吭声了,粗壮的身体喘着粗气,眨巴眨巴眼睛想说话又不敢说。
男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厉声道:“等着!”就转身进了那座外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平房。
婆子在外头院子里等,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无聊的盯着树上挂着的一盏风灯,不明白为啥这样破烂的房子还挂着这么多处的灯,多显眼啊?
正这么想着,之前已经走了的男人去而复返,正要说什么,门外却忽然传来巨大的拍门声。
男人顿时如同是惊弓之鸟,炸毛一般的恶狠狠的看向了婆子:“你带了人来!?”
婆子也同样被吓住了,急忙摆手:“我没有”
拍门声越来越响,里头已经有人如同风一般的卷出来,随即不知道怎么浓的,几下上了墙借着树的掩护看出去,又跳了下来,面色难看的道:“是官差!快走!”
男人有些慌了神,转过头盯着那个婆子,面色冷然问:“那她呢?”
他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在月光和气死风灯的映照下,那把匕首散发着冷冷的寒光,叫人不寒而栗。
婆子完全都被吓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拿出一把刀来,惊恐之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尖叫起来。
那个后头出来查看的男人就拽了他一把:“先走!不要理会!”
男人这才阴森的盯着她看了最后一眼,转过头奔进屋子里去了。
婆子惊魂未定,自顾自的还是尖叫个不停,面色苍白的站在风口里,等到外头闯进来了一堆官差,都还恍然味觉,直到被人推了一把,她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官差皱着眉头,领头的打着一盏灯笼看着她:“吵什么,吵什么?!你哪来的?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