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金阁是官办的教坊,里面的女子卖艺不卖身,这些年轻女子大多才艺双绝,弹琴跳舞,陪客人喝酒吟诗,与望月楼仅一墙之隔,这也就是水溶,换了个人,哪能让她们过来。
卫若兰有些埋怨道“吃饭喝酒就行了,干嘛要找女人来。”
冯紫英嘿嘿一笑,“看来卫老伯把你管得太严了,你好歹已经定亲了,怎么还如此模样?”
南阳伯高平笑道“男人,什么都能离了,就是不能缺少两样东西,一个是酒,另一个便是美色,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应和,贾珝眉头却皱成一团,卫若兰定亲了?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一会,门外传来莺声燕语和阵阵轻笑声,牛犇忙起身,“来了。”
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二公子,这是北静王爷请来陪酒的,您不能动!”
“我说是谁,原来是那个酸王,既然是他的,本公子就更不能放她们过去了,来,陪大爷我喝酒,钱照付,双倍....”
“....二公子....”
“这个混蛋!”
牛犇听出了这是朱载墨的声音,哪里还呆得住,推开包间门便冲了出去,“他娘的,丑鬼,你竟敢抢我们的....啊!”
呼喝声变成了惨叫声,牛犇措不及防,被朱载墨一拳打在鼻梁上,跌跌撞撞退出了三四步,一趔趄摔倒在地上,血顿时喷了出来,他一声闷哼,痛苦地捂住了脸。
朱载墨突然动手使楼道间一阵大乱,千金阁陪酒女尖声大叫向外逃去,牛犇勃然大怒,眼睛都红了,爬起来便扑上前去,一把掐住了朱载墨的脖子,将他掀翻在地,骑在朱载墨身上,挥拳向他的脸上猛砸,嘴中骂骂咧咧,“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偷袭老子,今天老子非给你涨涨记性!”
朱载墨虽说也在军营中厮混过,但到底是个纨绔子弟,哪里是牛犇的对手,片刻也被打得鼻血四溅,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对着边上的王府护卫呵斥道“打他....给我往死里打....”
他越这样说,牛犇打得越狠,那几个护卫对视了一眼,神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防止因为这些子弟私人矛盾闹成家族仇恨,双方是可以赤手空拳的在一起厮打,不允许护卫插手,这样闹得再大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伤,不过再让牛犇打下去,恐怕真会出事,几人上前将牛犇从朱载墨身上拉了起来,朱载墨哪里吃过这种亏,他爬起来便朝被几名护卫拉扯住的牛犇奔去,一脚将其踹倒,几名护卫竟还去阻止牛犇,贾福几人皆勃然大怒,直接冲上去与那几名护卫厮打起来。
对方见这边人多势众,他们不是对手,便拼命救出朱载墨向他们的包厢逃去,朱载墨被打得满脸是血,对着牛犇大骂道“牛犇,你给我等着...”
这时,察觉情况不对的众人冲出了包厢,看着狼狈逃走的朱载墨,都是一愣,那掌柜的走了过来,“各位,二公子吃了大亏,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几位虽说不怕,但是摊上这么个麻烦也是闹心不是,酒以后再喝,现在先回去,下次,小老儿给各位摆酒致歉。”
众人都望向陈玄,陈玄却有些尴尬,水溶开口了,“大家散了吧,要是闹大了不好收场。”
陈玄点点头,“散了吧,过两日到府上我给各位赔罪。”
“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
冯紫英望着走廊尽头包间内冲出来的十几个人说道。
“都是同僚,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
为首之人二十余岁,一身劲装,身材彪悍,一看就武艺不凡,贾珝认出了来人,正是在宣府打拼的锦乡侯长子李安。
那掌柜的“二公子息怒,此事全是小老儿的错,今日的....”
“啪”的一声,朱载墨一耳光扇去,打得那掌柜的一个趔趄。
那掌柜的捂着脸愣在那里,朱载墨满脸鲜血,他心中已经恨到了极点,他是什么人,永乐皇帝嫡脉子孙,竟被人按在地上猛揍,他打的是自己吗?
不!他打得不是自己,打得是忠顺王府的权势,打得是宗室的脸面。
复仇的怒火却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他一把抽出护卫腰间佩刀,斜指向对面,冷声道“是爷们咱们就永定门外见!”
说完,狠狠地瞪了牛犇一眼,带着众护卫走了,李安瞟了贾珝一眼,也跟了下去。
牛犇一挥手,“走!”
贾珝望了望陈玄,陈玄脸色难看,一咬牙,大声说道“走,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店小二望着众人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提醒道“掌柜的,还是抓紧通知王爷吧!”
那掌柜的不敢再耽搁,一跺脚,“娘的,晦气!”
骂着急忙走了出去。
店小二连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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