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身份，此刻在皇帝看来，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也应得，“你说。”</p>

卫清晏走到时煜身边，牵着他的手，“等我们成婚后。”</p>

皇帝突然有些吃味了，在女儿心里，时煜排在了第一位。</p>

可女大不由父，加之时煜为女儿做的，的确比自己多，老父亲点头道，“好，应你。”</p>

几个将领还在来京的路上，等成婚后接手护国军也差不多了。</p>

只是那小鬼很快就要到京城，怕是不安分，他还得想想法子，让他晚些时间闹事才是。</p>

皇帝陷入沉思时，听得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谢谢，父皇。”</p>

父皇？</p>

皇帝猛然抬头，他不敢看卫清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看向了蓝姝，“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啊？”</p>

蓝姝看他这样子，又好笑，又觉心酸，“听到了，女儿在谢你。”</p>

真的是女儿在唤他父皇啊。</p>

皇帝本就因没睡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顿时红成了兔子眼，他一把扯过被子捂在了脸上。</p>

沙哑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他说，“朕刚刚还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大的笑话，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丢了妻儿。</p>

朕没想过，你们还会要朕，朕没想过的……能不能再唤一句啊，太突然了，朕没听清。”</p>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透着一股委屈。</p>

卫清晏看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皇帝，手抓了抓衣摆，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p>

刚刚是心中触动，顺嘴就叫了出来，如今刻意叫，父皇这个词就有些难出口。</p>

皇帝已经扯开了被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再次动了动嘴，终是发出了声音，“父皇。”</p>

被子再度被皇帝拉到脸上，有眼泪从眼中滑落，打湿了被褥，可皇帝却觉着这眼泪是甜的。</p>

跟女儿那句父皇一样甜。</p>

卫清晏也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有些无措的看向蓝姝，蓝姝对上女儿的视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p>

她也不知道皇帝会是这样的反应啊，跟个小女人似的。</p>

见他良久都没将被子拿下来，蓝姝拉了拉皇帝的衣袖，低声道，“差不多了，孩子们还看着呢。”</p>

这句提醒，让皇帝身形微僵。</p>

他想起来，这屋里除了妻女，还有个时煜。</p>

在妻女面前丢人无事，若叫时煜看了笑话，那就……那就得钻地缝了。</p>

他放下被子，清了清嗓子，对时煜道，“你去太后处问一问，当年她有孕时，先帝是否给那孩子取名为昭。”</p>

小鬼附身景王几乎已是定论，时煜明白皇帝这是想打发他离开。</p>

老岳丈的心思，他能明白，若非皇帝觉得愧对小晏，只怕是很难接受弟弟变女婿，尤其他还有个凤昭太子的身份。</p>

眼下要顺着女儿的心意，不得不接受他，心里总归是有些别扭和不甘的。</p>

去太后那里确认确认也没什么不好，只不知先帝那样一个处处做戏的人，对太后又有几分真心，可有同太后说过昭这个事情。</p>

他拱手告退离开。</p>

皇帝小心地看了眼卫清晏，见她没有因自己让时煜离开而不喜，心里稍稍松了口气。</p>

对卫清晏道，“景王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勿要担心。”</p>

“若我们也掌握了文武百官的把柄，且提前与他们通气，那景王手中的那些把柄便失去了作用。”</p>

在景王和皇帝之间，大家自是知道要选择皇帝，这个法子的确好用，只是，他们一时半会，如何查到文武百官的把柄呢。</p>

皇帝不忍心扫女儿的兴，颔首道，“朕会派暗卫出去。”</p>

“此事，交由我来吧。”卫清晏接话。</p>

她通过收集怨气画面，远比暗卫挨家挨户盯梢查证来得更容易些，也更快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