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究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墉城的,但是没有备注,所以并不知道是谁的,他怕有人找辛甘有事,就帮她接了。</p>
对方听到他声音,沉默了几秒,问:“你是程究?”</p>
程究凉薄地扯扯嘴角,“是你。”</p>
……</p>
此时打来电话的正是贺承。</p>
他又换了只手机给她打电话。</p>
程究拿了根烟在抽,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他的表情。</p>
贺承说:“辛甘呢?怎么她的手机在你这。”</p>
程究本就懒得搭理贺承,不过他总是变着法子缠着辛甘,让人实在高兴不起来,他说:“她累了,在休息。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p>
“不方便跟你说,这是我跟她的事。”贺承也不把程究放在眼里,他本就是一个谁都不服的性格。</p>
“那你没机会说了,她不会理你,还有,别跟狗皮膏药一样,死缠人不放。”</p>
“这话说得,程究哥,你没追过女人吗?追女人不得死缠烂打怎么能追得到呢。”贺承又笑了几声,“我差点忘了,你大学不也是谈过恋爱吗?怎么会不懂男女那点事。”</p>
程究说:“贺承,跟我耍嘴皮子没任何意义。”</p>
辛甘已经跟他结婚了,贺承再想插一脚,也没用。</p>
最主要的是,辛甘的心不在他那,而在他——程究这。</p>
贺承心情好,没有立刻挂断电话,温温的说:“我说的不是事实么,程家和辛家从小就定亲了,而你程究,大学还谈了女朋友,你说辛家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那知道后,会怎么想?”</p>
“想你程究不遵守约定,明明知道自己有未婚妻,还跟其他女人谈恋爱。”</p>
程究在大学谈过女朋友,这是他那个圈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没藏着掖着,主要是当时他并不认识辛甘,也没把两家定的婚事放在心里,于是遇到了一个他还算喜欢的女生就在一起了。</p>
不过这件事要是真的计较起来,真的是他不对,他认。</p>
但这不是贺承拿来威胁他的把柄。</p>
程究没什么所谓,说:“所以呢?你要说什么?”</p>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你也不是什么善茬。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别以为自己多高大上,而且就算辛甘和你结婚了也不影响我和她的交情。”</p>
贺承说完就挂了,不再听程究说什么。</p>
他挂了电话,阿昼站在一边,瑟瑟缩缩的,不敢看他。</p>
贺承没搭理她,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又给贺夫人打电话,他问贺夫人,“最近程回有去家里吗?”</p>
“没啊,她很少来了,怎么了?”</p>
“贺川呢?”</p>
“贺川搬出去住了,也没在家住。”贺夫人觉得奇怪,贺承平时都不过问贺川的事,更别说还问程回了。</p>
说起来也怪,贺川出去住的这段时间,程回也不来家里了,难道是因为贺川的缘故?</p>
贺承说:“好了我知道了。”</p>
“阿承,你最近怎么样?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拍的电视剧了,你很厉害,一出道就演主角,真不愧是我儿子。”贺夫人是真宠贺承,一开始不同意他做什么演员,也是怕贺炜不同意,这会做出成绩来了,也能让贺炜看看。</p>
贺承:“得了,都听腻了,能不能换套说法?”</p>
“你别生气,是妈妈措辞不好,儿子,你好好做,妈妈一定会在你爸爸面前帮你说话。”</p>
“用不着,谁爱做他儿子做,我可没这个福气消瘦。妈,我就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如果你还看在我是你儿子份上。”</p>
贺夫人一听,立刻上心了:“你是我儿子,我肯定是帮你的,你说。”</p>
贺承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说了,这件事会让你很为难。”</p>
“儿子,你不要这样说,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帮你的,只要你说。”</p>
“这样吧,妈,我明天没通稿,我回家一趟,到时候我跟你说。”</p>
“好,那你明天回家来,我让阿姨给你煲汤喝。”</p>
明天贺承回家,贺夫人心里头高兴,连忙下楼喊阿姨现在就熬汤,又让阿姨拿出珍藏很久的人参熬汤。</p>
……</p>
阿昼站在房间很久了,腿都酸了。</p>
房间开着暖气很足,可她还是觉得冷,她想穿衣服,可是怕贺承不高兴,只能继续站着。</p>
贺承脱了浴袍,换上了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斜眼一扫阿昼,冷冷命令:“拿鞋子过来,给我穿上。”</p>
阿昼不敢耽误,立刻去拿他的鞋子。</p>
她弯腰跪在他身前,不顾自己这幅羞耻的姿势给他穿鞋子,还好酒店的房间都铺了一层地毯,她光着膝盖跪在上面没那么难受。</p>
贺承居高临下俯视她,笑了笑:“你真像条狗,我说东你不敢往西,老实的让人只想蹂躏。”</p>
要不是缺钱,她需要这份工作,怎么会受他欺负。</p>
阿昼头垂的更低了,不敢看他。</p>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恨我,怨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p>
“没有的,承哥,我没有这样想。”阿昼猛地抬起头,泫然欲泣,已经到了悬崖峭壁边缘。</p>
贺承眼里闪过厌恶:“得了,别把我当傻子,你脸上可都写满了不情愿。只是你像条狗躺在我chuang上时候,不是很配合吗?别又当又立,吃我的用我的,别想着跟我对着干。”</p>
阿昼小声解释:“我没有,承哥,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p>
“你是不是哪一种人跟我没关系,只要你乖,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不老实也没关系,你要是想你那些小视频流传出去,大可搞事情。”</p>
阿昼明白了什么,连忙擦眼泪,说:“承哥,我肯定是乖乖听你的话的,雅姐要我盯着你,我也没有出卖你,我没跟雅姐说你的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明白。”</p>
贺承来了兴致:“谭雅卓又找你了?”</p>
阿昼轻轻点头,“找过,咱们的剧上了星,在电视台里播,有了一定热度,雅姐怕你火了开始飘,让我多注意你,随时跟她报告。”</p>
“之前你怎么不说?”</p>
“我害怕……我也没敢说,雅姐对我很好,是她帮我找工作,我怕……”</p>
“阿昼,独善其身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你要么做我的人,要么回她那去,你自己想想。”</p>
“我肯定是承哥的人,承哥,我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阿昼抱着他的裤腿,怕眼泪蹭到他的裤子,又松开手,不敢碰他。</p>
贺承很满意,点点头,说:“懂事,是个好女孩,今晚你好好休息,谭雅卓找来,你知道怎么说。”</p>
阿昼点头明白。</p>
谭雅卓这么大的一个经纪人,是不可能随时随地跟在贺承身边,在她手下可不止贺承一个艺人,她还有其他艺人要跟,所以找了阿昼过来看着贺承。</p>
阿昼性格软,早就被贺承吃的死死的,谭雅卓不知,也并给是不知,只是暂时没时间管贺承。</p>
……</p>
辛甘睡到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间下了床,腿一软,没站稳,差点摔了。</p>
动静不大不小的,程究在客厅听到了。</p>
他进屋开了灯,看到辛甘裹着一件毛衣,露出一双笔直的腿,站在那,半眯着眼睛瞧他。</p>
“醒了?”程究上前拥住她。</p>
她顺势趴他身上,呢喃着:“想喝水。”</p>
“躺回去,我给你倒水。”</p>
他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杯子,小心喂她喝水。</p>
喝完后,辛甘精神了点,盘腿坐在床边,问他:“你怎么不睡觉?”</p>
她头发微乱,睡不醒的模样,怪招人怜的。</p>
程究摸了摸她的手,拿被子盖住她的腿,说:“睡了一会儿起来打电话,你饿不饿?”</p>
“不饿。”辛甘说,“一起睡。”</p>
“我去关客厅的灯。”</p>
程回又回来房间,关了门,伸手关灯的时候顿了顿。</p>
辛甘也看到了,“别关灯了,过来。”</p>
程究笑了笑:“没事,关灯吧。”</p>
逃避也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p>
再躺回床上,辛甘侧躺着,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p>
程究睡眠质量这段时间一直很差,尤其是关了灯,他仿佛回到被季白关的那个地下室,又黑又暗又潮湿,他也是在那个地下室看到了江棠。</p>
江棠当时手里拿着针管,管子里的液体已经注射进了他血管里。</p>
直接针管注射,成瘾更快更大。</p>
江棠那会看着他,一字一顿说:“我抢不过辛甘,没办法了,程究,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也不愿意。但是你高高在上,看不到我的好,我只能用这么低劣的办法让你下神坛。”</p>
下了神坛,在想爬上去,十分困难。</p>
他的生涯算是到头了,被江棠毁了。</p>
程究当时只是想辛甘,他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p>
江棠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里更怨恨了,都这样了,还不看她,还在想其他女人,想辛甘。</p>
季白在边上笑,调侃说:“程究,你完了。”</p>
江棠:“也不算完,程究,我们去Cambodia,Burma,远离这里,没有可以抓到我们,季白她说可以安全送我们离开,只要你不抓她,我们都可以安然无恙离开。”</p>
程究意识不太清醒,那股瘾立刻侵蚀他的意志力,他勉强撑着,顽强抵抗,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痉挛,蜷缩,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他的骨头,难受,除了难受还是难受。</p>
他看着江棠,冷漠、厌恶、愤怒,毫不客气嘲讽:“我看不上你,不会因为什么改变,就算是死。”</p>
“也不会跟你离开,你不配。”</p>
他满头大汗,身体开始抽搐。</p>
江棠丢了针管,冷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程究,我等你,我有时间。”</p>
季白说:“真狠啊,这话说的没错,最毒妇人心。江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喜欢他,真是狠心让他堕落,变成跟我们一样的人。”</p>
季白肆无忌惮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p>
江棠回头不客气说:“这是你的注意,说我狠?不如说你,你比我有本事。”</p>
“那可不,不然我早被这男人抓了。”</p>
程究开始耳鸣,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他的意志力再顽强,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崩溃瓦解,溃不成军,跟所有成瘾的堕落者一样,反应症状。</p>
季白太了解这玩意了,在程究晕过去后,跟江棠说:“针管剂量很大,我的数量有限,还能给你三管,再多没了,不过对付他,三管也够了。”</p>
“什么时候走?”</p>
“着急什么,我还得找人帮忙呢,还要几天。”</p>
“再拖下去,他们会发现我们的行踪的,不要小看他们。不能再拖,得早点走。”</p>
季白托腮,无动于衷的:“你以为我没办法?有什么好慌的,他们有眼线,我也有呀。”</p>
江棠不知道她到底多厉害,鱼头被抓之后,剩下的应该都是小鱼小虾,不成气候,而且这几年国内一直在打击这方面的势力,季白不可能越过这一层还有势力。</p>
按理说,最大的组织鱼头没了,不可能还有其他组织了。</p>
季白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说:“别想了,要是没有点能力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江小姐,你只管顾好这个男人,其他的不用管。”</p>
江棠:“……”</p>
……</p>
程究再度醒来,浑身乏力,使不上劲,嘴唇都在抖,视线无法聚焦,缓了好久才看到江棠。</p>
江棠拿了一碗粥过来,吹了吹,喂到他嘴边,他冷漠别开脸。</p>
江棠说:“多少也要吃一点,不要担心,粥是干净的,什么也没有。”</p>
程究看到手臂上有针孔印,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嘲讽看着江棠,说:“江棠,这就是你的选择?”</p>
江棠:“这不是我主动选择的,是你逼我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都看不到我,我没办法咽下这口气,程究,我只是个女人。”</p>
“……”程究眼里的嘲讽更深了。</p>
“如果一开始你接受我,我和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程究,这不能怪我,是你太狠心了,那个辛甘,有什么好呢。”</p>
“江棠,感情是感情,职责是职责,你忘记你的责任了?出卖g,出卖zhanyou,跟那帮犯/罪份子搅和一起,你对得起你肩上的责任?”</p>
江棠无动于衷,“责任?就是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爸大半辈子为了这种东西,搞了一身伤痛,退休后,又得到了什么?是整晚整晚被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还要吃那些昂贵的药来维持生命!你家庭条件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好,根本不需要担心以后的事,但是我们家不同。”</p>
“我需要靠那点微薄的工资支付我爸的医药费,我还要管自己,程究,你只怕根本不能体会我的感受吧。”</p>
“压死骆驼的,只需要一粒麦子,足以。”</p>
程究毫不客气说:“你只是为你堕落找足了借口。”</p>
江棠:“随你怎么说,你说的有道理,也改变不了今天的处境。程究,希望你在瘾发作的时候,能维持现在的冷静,千万别求我。”</p>
……</p>
季白联络上了Burma一个大佬,求得对方的帮助,可以帮他们偷/渡出国。</p>
她把消息告诉了江棠,顺便调侃了一句:“无间道可不适合现实生活,江小姐,我可是把底牌都亮给你了。”</p>
江棠说:“不用担心我会出卖你,事到如今,我也回不了头。”</p>
(/92474/92474497/3561492.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