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什么了？”</p>

少女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被她抵在门上逼问，萧珩只能垂眼去看她。</p>

“桅杆，”他木讷答话，“风刮断桅杆，我去换了。”</p>

“那我怎么听见，有东西掉水里了？”</p>

萧珩又解释：“剩下断的半截，要割下来丢水里。”</p>

所以，她听见的，就是他们把木头丢进水里。</p>

没有人去跳河。</p>

姜念紧绷的身躯松懈，收回撑在人身侧的手臂，又问：“那你今日怎么不回来？”</p>

问到此处，萧珩默默转过头，有一滴水自他下颌处淌落。</p>

他轻声说：“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p>

“我……”她鲜少失语，可这会儿确实不知该怎么说。</p>

她只是想和人保持距离，至少别再更进一步。</p>

“其实，”萧珩耷拉着脑袋，站直身子继续开口，“你不用为了报答我，就强迫自己对我好。”</p>

“我没有！”姜念逼近一步，“你为什么要这样想？”</p>

萧珩只能贴门板更严实些。</p>

他不想再说出来，是他感受到了。</p>

是她说的，心里想什么可以说出来，所以他说了，喜欢她触碰自己。</p>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她不高兴，要和自己分开睡。</p>

姜念只觉得很难受，一口气闷在胸膛出不来，瞥见他落寞的可怜样，又不知该怎么撒这口气。</p>

“我下楼睡……”</p>

“不许！”她强硬拖着人到浴桶边，“我去叫人烧水，你先把湿衣裳脱下来。”</p>

“我……”</p>

“听话！”</p>

她现在思绪乱得很，只知道不能叫这可怜蛋下楼，再跟人挤一张床睡觉去了。</p>

萧珩探出头也只望见一个背影。</p>

他是想说，不如她先洗，自己去传水好了。</p>

可她已经出门去了。</p>

边上架子还挂着两条布巾，上头那条是她的，对下来就是自己的。</p>

他依言褪了衣裳，先粗粗擦拭一遍。</p>

也不知为什么，看见她瞪大了眼睛，故作凶狠让自己留下，他还有些高兴。</p>

姜念盯着人烧了水，厨娘听说桅杆断了的事，又颇为贴心地爬起来给人熬姜汤。</p>

“多谢姐姐。”</p>

她刚伸出手要去接，忽然鼻尖一痒，又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p>

身上还湿哒哒的，那妇人也就懂了，又在托盘上添了一碗。</p>

“姑娘也喝一碗，小心着凉呀。”</p>

姜念就托着两碗姜汤上楼去，等萧珩沐浴完走出来，正好看见她坐在桌边，捂着口鼻打了个嚏。</p>

“该你了，你快洗洗。”</p>

她现在有些头晕，什么误会解释的都放在一边。</p>

萧珩已经帮他换过水，她褪了衣裳直接跨进去就行。</p>

在雾蒙蒙的浴桶里，她又想起什么，对外头喊：“你不许出去睡！”</p>

萧珩本也没这个念头，坐在桌边回了一声“好”。</p>

等她裹着衣裳出来，萧珩也把汤喝完了，端端正正坐在那儿。</p>

想东想西一晚上，本该现在就跟人好好谈谈，可或许真着凉了，姜念头昏脑涨的，只能先扶桌坐在人身旁。</p>

又几次欲言又止，她仰头看着萧珩，终于悟了一件事。</p>

自己跟谢谨闻，还是有几分相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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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