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正好在旁边,赶紧上前将十四拉开:“十三弟你疯了!太后薨了皇上也很难受!”</p>
十四急红了眼,死命要挣脱十三,那架势就好像要跟胤禛打一架才能善罢甘休似的:“他难受?哈,哈哈!他是皇上,他高高在上,他难受什么!他要是难受就不该拖了这么久才召我回来,皇额娘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去了?定是病了许久,病了许久啊,你是我四哥吗?你是我四哥的话,为什么这么狠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和皇额娘见一次!你好狠的心!”</p>
八王爷本在协助处理丧事,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忙匆匆赶了进来,弘时也紧紧跟着跑了进来。</p>
八王爷一看这情形,自然知道是十四犯浑了,忙上前呵斥了十四一声:“十四弟,你这是做什么!怎能如此跟皇上大呼小叫!”</p>
“皇阿玛恕罪!十四叔也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失态。”弘时亦步亦趋地跟着八王爷,见状也上前求了个情。</p>
胤禛本来只是咬紧了牙没说话,只盯着眼前的梓宫一脸的悲怆。此时听到弘时的求情后,他猛地转过头来,冷漠至极地看了弘时一眼。</p>
这一眼犹如刺骨寒冰,吓得弘时身子一颤,差点儿腿软地跌坐下去。后来他曾仔细想过与他皇阿玛的渐行渐远,也许,从这一刻起,他的言行便在他皇阿玛心里种了点点嫌隙吧。只是世间并无后悔药,他此时也并不曾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甚至觉得有些委屈。</p>
他也觉得他皇阿玛心狠,他不过是为十四叔求个情而已,皇阿玛何故五次狠绝地剜了他那一眼?</p>
八王爷拉着十四退到一边,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形。倒是十三,看到弘时的异样后,上前搀了一把。弘时腿肚子有些打颤,借着十三这一把倚了些分量在他身上,待退后两步后,跟着他额娘跪在了旁边:“谢谢十三叔。”</p>
“你皇阿玛也伤心得紧,莫要再招惹他了。”十三轻声叮嘱了下,便冲他点了下头去安抚十四。</p>
弘时望着他略微蹒跚的步子,心头泛起丝丝苦涩。八叔九叔十三叔都这么好,为何独独他的皇阿玛就那么严苛呢……</p>
年静怡怀福沛的时候正好赶上先帝的大丧,如今做完月子又赶上了皇太后的大丧,如此一来,身子本就娇弱的年静怡,在给皇太后服丧期间,竟是数度晕厥。</p>
皇帝因为皇太后薨了这一事而悲伤难抑,接连熬了两夜未曾合眼后,终是支撑不住病倒了。皇后看到翊坤宫的人往养心殿跑了两次,都被苏培盛给拦了回来,当她得知她们是去请皇帝时,严词厉色地痛斥了她们一番,明令禁止后宫中人再去叨扰皇上。</p>
户部一直请旨开始选秀女好充盈后宫,可如今赶上皇太后这件事,便再也没人开口。</p>
一直到七月,烈日炎炎的时候,才有人重提选秀女一事,胤禛直接给否了:“先帝与皇太后先后过世,朕无心于选秀女一事,此时延后再操办。”</p>
先帝驾崩,国丧三年,户部追问何时可主持选秀女一事,胤禛思索了下,便暂定雍正三年再操办。户部得了胤禛的话,便也不再将此事挂在口头。唯独敬事房的太监们,瞎操起了心,因为皇帝登基也有半年多了,竟是只翻过三次牌子,头一次翻的熹妃,第二次裕嫔,第三次又是熹妃。</p>
七个月只泄过三次龙精,他们便担心皇帝的身子会不会因此憋出毛病来。这不,待皇太后薨逝的讶异气氛消散下去后,他们立马又开始频频请皇帝翻牌子了。</p>
这一日妍华请完安后便在皇后宫中逗留了一会儿,自是为了与笑笑多处些时日。皇后时常念经礼佛,所以对于笑笑与妍华更为亲近一事并没有太介怀。她只要笑笑开心就好。</p>
妍华走出永寿宫的时候,日头已经斜挂在当头了。可她却并没有往景仁宫的方向去,而是转过永寿宫朝翊坤宫去了。</p>
“娘娘这是……”芍药不解,只怕她被日头晒着,忙让身后的钱贵举高了大如华盖的大伞给熹妃遮阳。</p>
“我去看看贵妃,正好有些话要与她聊聊。近来宋常在还往翊坤宫跑吗?”她擦了下额角的细汗,睨了芍药一眼。灵犀进宫后,一直都早景仁宫里伺候着,妍华甚少带着灵犀出来,因为灵犀以前在潜邸时没少给她惹祸,她觉着没事还是莫要带着灵犀出来为好。</p>
“娘娘,奴婢没让人备东西,如此空着手去……咦,要不就送这几根参吧。”芍药左右看了看,几人手中都是空荡荡的,唯独旁边的小宫女手里碰了个盒子,是从皇后宫里带出来的几根野山参。</p>
妍华点了下头,等着芍药答话。</p>
芍药这才继续道:“奴婢听说宋常在如今不练舞了,又开始频繁地往齐妃宫里头跑了。听说前两日宋常在养的昙花开了,好几位娘娘都瞧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