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点头，“可以这么说。”</p>
顿时，我的心沉入谷底。</p>
“阮阮。”</p>
我忽然听到了我妈的声音，扭头就看到她朝我走过来，还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可想死妈妈了。”</p>
“妈！”</p>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多少有点主心骨，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我妈说明情况，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p>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沈文中一把抱住我妈。</p>
他傻乐着，喊了声，“老婆！”</p>
我：？</p>
江莱：？？</p>
我妈：？？？</p>
静了大概两秒，我妈发出尖叫声，差点把医院的天花板掀了。</p>
还好沈文中现在虚弱，她稍微一挣扎就出来。</p>
“什么玩意？”</p>
我妈一阵恶寒，不停拍着身上，好像沾了好脏的东西。</p>
沈文中有些受伤地看向奶奶，“妈妈，为什么？”</p>
我妈更无语了，“……”</p>
奶奶显然也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但看着心里是有数了。</p>
“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老婆。”</p>
“她就是，她是我老婆。”</p>
沈文中伸手要握我妈的手，我妈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p>
敏捷程度不亚于躲瘟神。</p>
“为什么？”</p>
沈文中一把抓住站在旁边的我，很激动的和奶奶道：“女儿，妈，你看，这是我和云舒的女儿，云舒就是我的老婆。”</p>
我：“……”</p>
江莱赶紧过来，分开我和沈文中。</p>
沈文中却哭了，急得面红耳赤，问奶奶：“妈妈，为什么她们都不理我了？”</p>
“……“</p>
我们都看向秦教授。</p>
秦教授干咳一声，“就是你们看的这个情况。”</p>
我不死心，“真的就不能治了吗？”</p>
这也太吓人了。</p>
比他清醒的时候都吓人。</p>
秦教授摇头，“能活下就不错了，这损伤不可逆。”</p>
“……行，谢谢秦教授。”</p>
秦教授回了句不客气，去忙了。</p>
我妈实在是受不了，丢下一句：“阮阮，我去车里等你。”</p>
话落，就溜之大吉。</p>
我也不是很想待在这里，但奶奶还在。</p>
我和奶奶的视线对上，“奶奶……”</p>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p>
我哪能放心，奶奶也还病着。</p>
江莱看到我为难，附到我耳边小声道：“留几个保镖看着吧，我们先去消化消化再回来。”</p>
也行。</p>
我正好跟周放说一声。</p>
可我不知道的是，秦教授先于我跟周放说了这事。</p>
“傻了？”</p>
闻言，周放转笔的动作停下，“不是装的？”</p>
秦教授道：“如果不是真傻，装不出这种效果，毕竟他也是当过沈家家主的人。”</p>
周放思考了几秒，道：“行，我知道了。”</p>
“奶奶的情况呢？”</p>
秦教授：“她跟沈文中在一起，暂时一切正常，我给她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只要沈文中没事，她应该就没事。”</p>
周放嗯了声，这时有电话进来。</p>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对秦教授说：“秦教授，我有点事，先挂了。”</p>
……</p>
我拿着手机，见电话接通，有些蔫了吧唧地开口。</p>
“周放……”</p>
“嗯，我在。”</p>
那头，男人声音温柔，“怎么无精打采的？”</p>
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由叹气。</p>
周放乐了，“给我打国际长途，就是为了让我听你叹气的？”</p>
我深吸一口气，把沈文中的事情说了。</p>
说完，我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p>
周放应了声。</p>
我忍不住嘀咕，“那你还装。”</p>
周放直呼冤枉，“我哪儿知道你为了跟我说这个，还以为你是想我了。”</p>
我轻哼一声，却诚实回答，“是想你了，周放，你在就好了。”</p>
我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回来？”</p>
“快了，就这一两天的。”</p>
周放安抚，“沈文中那边，你不用往心上放，奶奶肯定不会让他来烦你的。”</p>
“那奶奶要是带着他一起回沈家怎么办？”</p>
“那就回。”</p>
周放回答得干脆，“这是你左右不了的，就沈文中这情况，奶奶放心不下的。”</p>
“但奶奶不想让你难受，更不想给你添麻烦，那最后只能选择回到沈家，自己照顾沈文中。”</p>
我抿唇，“你说，有没有再厉害一些的脑科专家？”</p>
“你可以先问问张老，如果张老说肯定没救了，那就是没救了，犯不着再找国外的专家。”</p>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张老给忘了，连忙道：“好，那我马上去问问张老，拜拜！”</p>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没有张老的联系方式。</p>
之前都是舅舅和周放在和他联系。</p>
正当我要给周放再打电话的时候，他给我发来一串号码。</p>
我都不用问，就知道这肯定是张老的电话。</p>
赶紧发了“爱你”的表情包过去。</p>
……</p>
次日，张老赶来医院，看了沈文中的情况后，如实开口。</p>
“只能试试针灸，不过，我不能给你保证，一定能治好。”</p>
之所以想治好沈文中，是不想奶奶操劳。</p>
苏宛玉和沈星妤不能放出来，沈文中身边没个人，最后只有奶奶照顾。</p>
还未等我接话，奶奶却比我要释然，“那就顺其自然。”</p>
我听到奶奶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p>
她做好了照顾沈文中的准备。</p>
我不由出声，“奶奶……”</p>
奶奶握住我的手，还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脸颊的碎发挽到耳后。</p>
看着我的目光充满慈爱。</p>
我反握紧她的手，“奶奶，您身体不好，病情也反复，不具备照顾他的能力。”</p>
奶奶却道：“我有个一直跟着的，信得过的人，让她来照顾生活起居就好，她可以看着我，我看着沈文中。”</p>
我抿抿唇，“奶奶，您照顾不了他一辈子的……”</p>
“一边治疗我一边照顾，如果我离世前他能好，就让他自己生活，如果不能，你给他送到特殊的疗养院，不需要管他。”</p>
我不赞成，可奶奶坚持。</p>
话说到这份上，我能说什么。</p>
奶奶又道：“知道你担心我，我每天给你打视频好不好？”</p>
“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动向，我也会跟照顾我的人说一声，如果我没给你打，也让她及时通知你。”</p>
“你现在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即便决定生下孩子，就要对孩子负责的。”</p>
“奶奶也是想看着你的孩子出生的，所以会好好照顾自己的。”</p>
我无话可反驳，只道：“奶奶您不用这样避着我，反正他现在也这样了，我每周都要去看你。”</p>
奶奶知道这是我在让步了，应下：“可以，到时候奶奶叫人准备你爱吃的菜。”</p>
……</p>
江莱陪着我一起，把奶奶和沈文中送回了沈家老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