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我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音调里却有丝丝颤抖的珍之重之。
宁簌勉力抬眸看去,隐约间却只能描绘出一个大概的身影,或许是身体的不适,令她脑海里有些迷糊,她登时钻进了对方的怀抱里。
她喃喃道:“你来了,陶钦平。”
昏睡过去时,宁簌却隐心血约感受到了抱着她的人,手边一僵。
……
那颗因看到少女苍白无力的面色而近乎要停止跳动的心,在清晰听见那一声喃声后,已是直直坠落到了崖底,万丈深渊般的冷冽。
亲耳听到喜欢的姑娘仍旧惦念着旁人,说不难过不痛心自是假的。
江蕴垂着眉眼,看着宁簌紧阖的双眸,他的双手是冰凉的,心也是冷的,该如何再去暖着她了?
“世子?”
匆匆赶来的魏知景一眼看过来,瞧见他怀里抱着的宁簌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微怔之下已然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但眼下自不是责怪这些看守的衙役的时候。
魏知景道:“既然世子带了陛下的圣谕,能够证明宁姑娘无罪,便可以离开了。”
“只是世子,她看起来并不算好,您不若快些带宁姑娘……”
魏知景看着神色怔忡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江蕴,不免提醒道了一句。
闻言的江蕴,定定地看过去:“魏少卿便是这般替本世子照顾人的?若非我今日赶来,岂非她晕过去了也无人知晓?”
他意有所指,在魏知景身后的两名衙役忙垂下了头去:“是属下失职,请大人、世子责罚——”
魏知景还要说些什么,江蕴却不欲同他多言,抱着宁簌快步离去了。
一早备着马车候立在大理寺外的安冬见了出来的江蕴,忙迎上前去:“世子……咦,宁姑娘是怎么了?大理寺这群人莫不是给宁姑娘动了刑?”
说到最后,安冬已然是气愤无比,但江蕴却打住他的话头:“莫要胡乱猜测,先上车,快些把她送回府中去。”
安冬忙替人掀开了帘子,自己则坐在了外头驾车。
“世子,是去宁府还是咱们府上……”
车内,江蕴扶着人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是他头一回,与她离得这般的近,可是,他却心里头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去宁府。”
半晌,安冬才听得了马车里头的人应声。
早在看到她在那牢房里不省人事又冷汗布满额边的那一刻,江蕴便已第一时间就给宁簌把了脉。
他一开始也以为是魏知景未能应他所求,保护好她……也一度脑子里尽是胡思乱想,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
可把了脉才知,是一些小女儿家的病痛,他亦无法令宁簌尽愈,只能寻些妙用的药草替她缓解一二。
她如今这般,他若是还私心地把人带到宣平公府中,便真真是他乘人之危了。
只是。
江蕴的指尖微攥了攥。
他便这般好吗,都同永嘉行了如此不耻之举,还能惹得你惦念至此,时刻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