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正浓时,蜂绕蝶舞双飞意。
“唔~”
朦胧之间,却正看着一个男子端着碗,朝着自己走来。
“醒了?”桔梗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估摸着,你也快醒了,便把这药给你端来。”
“桔梗哥哥?”铃兰嘟囔着。
听着这话,桔梗摇了摇头,笑了笑,颇有几分宠溺,“都几百岁的人了,还跟个娃娃似的。”
桔梗手指一动,一旁的凳子便挪了过来,让他顺势地坐下。
“来,把药喝了。”
铃兰眨了眨眼,扶着碗,喝了一口。
那酸爽。
密密麻麻的苦从舌根踏了过去。
直接把她淹没了。
桔梗摇了摇头,手指虚空一抹,冷笑道,“想吐?给我憋回去。”
苦涩的脸,被封印的嘴,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有药喷不了。
“莫要学什么口吐莲花,”桔梗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蜜糖,轻轻地放在了那药碗里,“不雅。”
“哼,”铃兰一手端碗,一手在嘴前一绕,一丢,才解了印,“有糖,你不早放1
“忘了,”桔梗淡淡地说道。
“忘?你……”铃兰一听顿时来气。
“说吧,”桔梗淡淡地说道,“他是谁?”
“谁?”铃兰刚醒,有些迷糊,忽而眼里放了光,直刺那桔梗,“你说我相公?”
“相公?”桔梗冷哼,“还敢私定终身?”
铃兰看着桔梗右手掌心,悬浮的金针,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我许你再说一遍。”
铃兰哈哈地尬笑,“快了,快了1
“快了?到哪一步了?”桔梗眯着眼。
“互通,”铃兰顿时来了些许压力,这才蹦出两个字,顿时觉得万里乌云朝着自己压下来,“姓名。”
殊不知这两字一蹦出,顿时烟消云散。
“这交换个名字,就快私定终身?”桔梗好笑地说道些,“那你我岂不是喜结良缘,子孙满堂?”
铃兰冷哼一声,“我们那不叫良缘,叫孽缘1
“孽缘?”桔梗眯着眼。
“怎么不是孽缘呢,”铃兰冷汗直流地笑了笑,“那可是天地涅槃都不会散的缘分,这样的涅缘才配得了你我,你说是不是1
“哼,”桔梗起身,背对着铃兰,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就这么欢喜他?”
“什么?”铃兰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桔梗也不喝,只是坐在那里,缓缓地玩着茶杯。
“也不算欢喜到哪里,”铃兰干脆也不喝药了,这才喝了一口些,便直接把药碗放在了凳子上,“只是一见他,便觉得到了春天。”
“见他的那一眼,我突然觉得这里的风,是春天的风,这里的光,是春天的光,走进山林每一步,都是走向春天的每一步。”
恰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越听,桔梗手里的茶杯就越发地轻。
“可惜人家,”桔梗淡淡地说道,“却觉得是冬天。”
“怎么会呢1铃兰不信邪,“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他看见我,绝对也是春天。”
“是吗?”桔梗笑了笑,“只怕人家不是青山而是明月。”
“什么意思,”铃兰恼了,拍了拍桌子,“你在咒我?”
“不是哦,”桔梗摇了摇头,“我说的事实。”
桔梗喝了那杯茶。
“你还没醒的时候,翠姑和笋尖儿把那个男人绑在了水缸里。”
“什么1铃兰大惊失色,连忙地冲出了去,去寻她院子里,唯一的水缸以及水缸里的唯一。
桔梗低头看着这茶杯,“明月?”
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仰头便是一干二净。
“还真是苦1桔梗眨了眨眼,尬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