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离开帝皇会所后，罗辰看到江东市的夜景繁华，灯红酒绿，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告别老爷子，初到大城市时，也是飞蛾扑火般的追逐着，这繁华城市下的一切东西。

但是，当人生真正到达一定的高度时，罗辰发现这些不过是，人们空虚的缩影。正因为灵魂的空虚，人们才会疯狂追逐着，这些自己不曾用的东西，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谭琳或许就是，这些可怜人中的一个。

她迷恋着物质生活，以为傍上一个有钱人，就抓住了自己的人生，结果到头来，却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法拉利跑车在街道上飞驰，罗辰问谭琳。

“听说大学的时候，萱萱被人骗了生活费，是你省吃俭用，用自己的生活费和她吃了一个月的饭？”

谭琳没想到罗辰旧事重提，顿时无数心绪涌上心头，她低声嗯了一声。

当见识社会的残酷，人间冷暖之后，谭琳忽然觉得，那时候的生活，居然是自己最怀念的。

什么豪宅，跑车，名牌衣服背包，都抵不过当年她和沈乐萱相拥而眠，窃窃私语，同进同出，共同用餐的时光。

谭琳也经常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她得不出答案，如果非要说有答案的话，那就是她就是这样一个坏女人，说难听一些，或许自己真的就是不久前，包养自己的那个某集团总经理的口中的——婊子。

想到这里，谭琳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楚。

然而罗辰一直聚精会神开着车，没有注意谭琳神情的变化，他继续说。

“你或许应该感谢，当初你做的这些事情，否则，今晚可能我和萱萱就不会过来。”

“谢谢。”

对此，谭琳只能以道谢，来减轻自己心中的悔恨。

“前面怎么走？”

来到岔路口，罗辰问谭琳，谭琳告诉罗辰右转。

车子来到临海路，这里通向江东市一个新的开发区，那里的房子不便宜，看起来这些年谭琳靠着傍大款混得还不错。

罗辰忽然发现，自己对谭琳的厌恶感减轻了，或许是因为她心底确实不坏。

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下，世人攘攘皆为利往，有的是像沈乐萱这种，希望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人。

但也不乏谭琳这种，希望投机取巧，来轻松获得别人一辈子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然后就可以站在高处，俯视他们，尽情地嘲笑他们。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一开始也是被嘲笑的可怜人罢了。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里，谁又能说谭琳是错的呢？

罗辰不禁又问谭琳。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听萱萱说你刚上大学的时候，也很努力，很出色，萱萱还很称赞你，说如果你肯脚踏实地，现在的成就肯定比她大。”

“我”

谭琳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当初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从此坠入了无边的深渊，再也无法自拔。

倘若再给谭琳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选择，当初为了被同学嘲笑用着老式的手机，而被一个男人，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骗去初夜。

然而悔恨又有什么用呢，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悔不当初的人。

对于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除了咎由自取，谭琳别无话说。

“这些都是，我自找的。”

这个回答，罗辰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