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丁大爷、彭志坤,还有三嫂子他们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那周大爷竟然连“哎呦”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喊出口。
当即就被那一膝盖给顶的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杀人啦!呜呜呜,杀人啦!你们这些黑心鬼,咋下手这么狠呐!”
叶二娘见状,当即便嚎啕大哭起来,“当家的,你熬住,我...我,我去大队部叫干部们过来给你断公道啊...”
“叮铃铃——”
由于罗旋驾驶的拖拉机,在自家修建的小道上跑不快。
所以原本落在后面的廖大队长、戴红梅,此时倒是趁机骑着自行车,越过拖拉机,一溜烟的跑前面去了。
“干什么?都给我闭嘴。”
廖大队长跳下自行车,很是帅气的把油亮亮的自行车支架一撑!
随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围看热闹的一帮社员们厉声呵斥道,“你们都很闲吗?咹?那就去种野芋头,把这些荒沟、荒坡,统统都给我种满野芋头!”
让大家在正兴大队的整个地界上,大力发展野芋头种植。
这个馊主意,是罗旋暗地里给大队长出的主意。
要是以前,自己给他说这些东西的话,大队长只会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屁孩儿、会对此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自己在大队长面前,说话好歹也有点分量了。
所以罗旋这才提议:让大队长发动全生产大队的群众,满山遍野的、见缝插针地都种上野芋头!
叶二娘搂着昏迷不醒的周大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着她的口水、眼泪喷涌而出:“大队长啊,您可得给我们家的做主啊!
你看看,你看看这些遭报应的东西,竟然对我们当家的下这么重的狠手!”
李述怀和龚贞刚二人,此时正呈犄角之势,一左一右的站在周大爷旁边2米开外,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周大爷爬起来伤人。
“你们...你们是采沙场的人吧?”
廖大队长脸色一沉,“你们不在采沙场那边干活,跑这里来打人?谁给你们的权力?咹,彭志坤,去通知民兵队的过来,把这两个人给我捆了!”
这个时期,生产队里没有电话,也有没有大喇叭。
通讯全是靠吼。
要是六生产队派人,去大队部把民兵队长那些人叫来的话,那一来一回的时间,恐怕都够大伙儿吃顿饭、还连抽支烟了。
廖大队长刚才此举,不过是出于维护整个正兴大队的秩序,还有面子罢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们都是采沙场里的人,一会儿自然会有罗旋他们过来,看看怎么商量着处理此事。
若是廖大队长真要捆李述怀、龚贞刚两个人的话。
就凭廖大队长自己的威压和身手,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
难道他们还敢反抗不成?!
要是那样的话,信不信李述怀和龚贞刚二人,结局会很惨?
在场之人,
见廖大队长只是吼了一句,后续并没有再催促谁,让他回大队部去摇人,所以大家也就放下心来。
这两个矮矮壮壮的家伙,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周老三去叫来、帮丁大爷撑腰的。
谁也不想多事...
一来呢,这个周大爷确实是可恶,不值当替他出头。
现在他倒霉了,大家看看热闹就好。
二则,此事牵涉到丁大爷、罗旋,应该得罪谁、不能得罪谁,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突突突——”
拖拉机驶入空地,罗旋停稳车子,然后和易阳一起,合力把老支书给搀扶下了车。
“周老二,你要干啥?”
叶二娘赶紧把怀里的周大爷搂的更紧实一些,一面瞪着周老二惊呼道,“这可是你爹!”
周老二冷笑一声,“这不用你提醒我。他早就醒了,现在是害怕再挨别人捶,所以不敢爬起来。
装疯迷窍的!
喜欢惹事儿又怕事、挨揍了也不敢爬起来。就想讹人家几个钱,好拿去买马尿喝。
我这一盆子水一泼下去,你信不信,保管他还是会继续装昏?”
老支书刚刚站稳,就见周老二去罗旋院子里打来一大盆水,举着木盆就准备往周大爷头上浇!
“周老二,你把盆子放下。”
老支书缓缓上前,冷冷的盯着装昏迷的周大爷道,“周五,你倒是说说,我们大队里面,究竟谁擅自挪用公家财物了?”
周大爷依旧双目紧闭,但眼角的抽搐出卖了他。
“不起来是吧?”
周老二举起一盆水,作势欲泼,“你是要和我赌一把是吧?”
周大爷缓缓睁开眼睛,瞟一眼如同两头野狼般盯着自己的李述怀、龚贞刚二人,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打我!”
“哎呦——活不成了,我的腰断了,干不成活了....老支书、廖大队长,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周大爷一指那两个愣头愣脑的粗壮家伙。
嘴里一边呼呼叫痛,一边更咽道,“他们一个外村人,竟然敢跑到我们生产队里来耍横。
你们还帮着外人,来看笑话、看稀奇?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哈哈哈——”
周大爷此话一出口,这下子围观的欧七娘、李四婆她们齐齐笑炸了窝。
“周五啊,刚才你打丁大爷的时候,我们劝你乡里乡亲的,心别那么黑、下手别那么狠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七婶冷哼一声,“周五,你当时说的,‘要想在生产队里混,心肠就要狠’!这句话,大伙儿都还记着呢!”
“我说过这句话吗?”
周大爷在叶二娘怀里,仰头问他婆娘,“我说过?”
叶二娘犹豫了一下,然后...
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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