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章 却之不恭(1 / 1)

沈傜对于逛街这种事也是热情高涨,不过她关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姑娘家喜欢小玩意儿,一会儿一对耳环,一会儿一个帕子,零零碎碎买了许多。

而慕流云则是更多的买了一些耐存放的当地特产小食,还有松州特产的滋补药材,左一份右一份,凑在一起倒也提了满手的各种纸包。

“你怎么买了这么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江州又不是没有!”慕流云看着沈傜买的那些小零碎,觉得完全没必要大老远在松州买了带回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叫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现在看到了喜欢的东西,就得赶紧下手,不然总想着回头还能遇到差不多的,结果到时候找不到更中意的,就总要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把称心的东西买到手,而且一定越想越糟心,莫不如当时就买!”

“您这话说得……倒也有点道理……”慕流云被她这一番说辞给说服了,不过还是提醒了她一下,“你买了这么多,就没想过要给你爹带点什么回去?你这次偷跑出来,你爹估计都快被你气死了,回去还不孝敬孝敬他?”

“师父,你说得对!那你在这儿转一转,我去给我爹也买点东西,回去好哄他开心,免得他让我禁足,我可就没办法去提刑司找你了!”沈傜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来忘了拍自家老爹的马屁,赶忙跟慕流云打了个招呼就跑掉了。

慕流云点点头,看着沈傜跑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周围随意闲逛起来。

很快,她就注意到了一个摊子,那里挂着一柄看起来颇有些花哨的剑,&nbp;乍一看还以为怎么会有人在集市上摆摊子卖剑,&nbp;走近了才发现其实是一个卖穗子的。

那摊子倒也不是单纯的卖穗子,还卖各种丝线和漂亮的石头。

摊主看到慕流云凑过去,立马来了精神,热情地招呼她:“公子,&nbp;买剑穗?”

一边说,&nbp;他一边指了指摊子上摆着的一些已经做好的剑穗,长的短的,&nbp;各种颜色,&nbp;带玉佩的,各色各样,&nbp;花色还挺多。

那摊主迅速打量了慕流云一番,&nbp;觉得她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于是热情地拿了几条款式格外浮夸漂亮的剑穗:“公子看看我们这可都是上好的丝线打出来的,这穗子往那文剑上头一挂,多好看!选一个吧!”

慕流云对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并不感兴趣,&nbp;她看到旁边的那些丝线和石头,&nbp;有些好奇地问摊主:“你这是买丝线还是现做现卖啊?”

“哦,&nbp;这是卖丝线,&nbp;卖给姑娘家,&nbp;回去亲手打了个剑穗送给心上人什么的。”摊主回答道,&nbp;说完之后,&nbp;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慕流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nbp;“公子瞧着应该也是说了亲的年纪了吧?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要不然你选点丝线、玉石之类的,&nbp;拿去让你的心上人给你打一个穗子?”

慕流云确实是有点动了心的,她方才一眼就看上了摊子上的两块坠子,&nbp;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石料,个头儿不大,&nbp;颜色都是暗红中夹杂着许多黑色的细纹。

她把那一对儿坠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冰冰凉凉的,&nbp;绝对不是什么昂贵的宝石玉料,慕流云也说不上来那是个什么东西,&nbp;雕工也只能说是平平无奇,&nbp;但是她方才一眼看到就莫名觉得,这坠子看起来和乌蛇剑简直太合了!

正在犹豫着,沈傜买完东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纸包,&nbp;大大咧咧凑到慕流云跟前,伸头看了看:“师父,&nbp;你这是在挑什么呢?”

慕流云扭头一看她,眼前一亮:“你会打穗子么?剑穗那种!”

“会啊!打络子我不太成,穗子还凑合,文剑的长穗子弄得少,武剑的那种剑袍我打小就总打了送给我爹,哄他高兴,可熟了!”沈傜回答。

“那行,回去你教我!”慕流云一听她这么说,就有底了,“老板,这两个坠子我要了!”

老板本来还以为提着东西找过来的这个漂亮姑娘就是这位公子的心上人,结果一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再一听慕流云是想要买了一对儿坠子回去自己打剑袍,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不过怪不怪的,生意还是要做,钱还是要赚的,&nbp;老板最后还是收起了自己危险的好奇心,收了钱,把两个坠子用小锦囊仔细装好,交到了慕流云手中。

慕流云把东西仔仔细细收在怀里,带着沈傜一起回了客栈。

第二天一行六人踏上了返回江州的路程,回去的时候他们可以说是快马加鞭,除了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马,采买一些干粮草料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这一趟松州之行,因为玉邕县吴荣志的事情着实耽搁了一些时日,现在终于有了收获,自然要急着赶回去,毕竟万茂槐还关押在牢里,而白容的身体状况也不怎么乐观。

就这样紧赶慢赶,即便是已经很舒适的上驷,也还是让几个人看起来都风尘仆仆的。

回到了太平县,江谨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回州府衙门去,他这一趟在外面的日子远比原本请假的天数多了不少,再不抓紧时间回去,怕是杨知府不知道要怎么发难。

“江司户留步。”上驷在路边停下,江谨急急忙忙拿着自己的东西下车,刚走了几步就被袁牧从身后叫住,“不知道之前袁某的提议,江司户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谨一愣,本来他以为袁牧那时候跟自己说了一嘴,之后就只在两位尚书大人面前提过一嘴,听起来更像是一句场面话,没想到这会儿他会拦下自己,旧事重提。

“袁大人是当真有这个打算?”江谨又问一遍,有些难以确认。

“那是自然,袁某向来就事论事,更不会去拿公事与人说笑。”袁牧点了点头。

江谨略加思忖,深吸一口气,对袁牧说:“若大人当真,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