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零章 用错计(1 / 1)

慕流云经他这么一提醒,也忙收起了同王嫂子解释那些的心思,毕竟人家正主儿都不在意,自己也的确没有必要在那里脱裤子放屁,赶紧进去安抚一下老娘是真的。

她赶忙对袁牧点点头,两个人掀开门帘子进了客堂。

这小院子自然比不了慕家来的舒适阔气,大小也略局促了一点,客堂不大,里头只有两张上座和四张下座,慕夫人就在一张下座上面坐着,身子只搭了椅面的前面一点点,略微歪过去一些扶着把手,一看就知道是心神不宁,坐也坐不踏实。

一看慕流云和袁牧进来了,她立马起身迎了上来,先迅速打量了一遍女儿,见她神色愉快,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妥之处,估么着外面的事情解决得应该是非常顺利,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上前拉过慕流云,冲袁牧微微福了福身。

“今日是老身安排得欠妥当,给袁大人添麻烦了!”虽然说由袁牧帮忙,基本上就算一劳永逸了,但是慕夫人心思重,想得多,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给女儿的上官添了麻烦,会不会让这位了不得的贵人对自家女儿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袁牧赶忙伸手扶住慕夫人,顺便让她在一旁的上座上面落座,慕夫人极力推辞,在家里一张圆桌吃饭已经很逾举了,这里客堂当中位次分明,那就真的是万万使不得。

但她一个人终究拗不过两个,还是在慕流云和袁牧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坐了下去。

“慕夫人不必这般客气,慕流云于我,如臂如膀,因而慕家的事于我也同家事一般,自当尽力。”袁牧客客气气同慕夫人说,“更何况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倒是慕夫人思虑深远,能够想到这样一个办学堂教本事的好法子,让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即便不说安身立命,至少也多一项本事多一条路,很了不起!”

慕夫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摆摆手,又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其实还是很好的,只是总有些时运不济的人。若是男儿落魄了,只要勤劳肯干,总还能有口饭吃,靠一膀子力气也能讨生活。

可是女子便不同了,若是托生在一个好人家里,那这头半辈子倒是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了,至于后半辈子怎么样,也还得看父母将她许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再者万一父母早逝,还来不及出嫁的,或者嫁人之后男人又没了的,那边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因为没了活路就寻短见,或者被人牙子拐了去,往那火坑里面推的也比比皆是。”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难过,估计或多或少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虽然说慕夫人撑起了慕老爷留下的家业,甚至发扬光大,但这其中有多少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袁牧点点头,他出身不凡,那种民间疾苦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在去北境历练的那段时间里,也是亲眼看到过不少的。

还有他的母亲,好歹也算是京城里的贵女,就只因为兴趣异于他人,便要遭受排挤,直至郁郁而终,由此便可以相见平民女子的境遇怕是只会更加艰难。

“这学堂意义重大,若慕夫人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通知慕流云,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袁牧对慕夫人郑重地说。

正说着客堂门口跑进来一个人,慕流云扭头一看,心里哀嚎一声,差一点当场垮下脸来。

来人还能是谁!不就是让慕流云颇为头疼的常月杉么!看她两眼泛红,脸颊上还隐隐挂着泪痕的样子,慕流云连忙扭过身子去,对慕夫人说:“娘,您还记得那日到家中找我的姑娘么?就是那个武馆馆主的宝贝女儿,生得水灵漂亮还特别喜欢整日跑去衙门粘着我的那个!

她可是个练家子,功夫好得不得了,若是以后再有人来这里滋事,我就让她找几个她的那些武功高强的师兄弟过来帮忙守着,看谁还敢跑到这边来滋事!”

慕夫人一看常月杉跑来,也有些头痛,她是看最近这些日子,常月杉在这边教几个姑娘做点心,也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不见有什么旁的心思,还以为她是明白了自己之前那样安排的意图,所以也就死了这颗心了,这才放心让慕流云跟自己过来看看。

结果一看这个架势,敢情之前那都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心里面还惦记着呢?

她听得出来女儿这么说的意图是什么,便很自然地开口帮腔:“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傜儿就如同我们自家人一样,一家人哪用说两家话!”慕流云回道。

常月杉一脸的楚楚可怜,跑到客堂门口,眼睛望向慕流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慕流云和慕夫人的这一番对话,登时就白了脸色,她看看慕流云,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袁牧,咬了咬嘴唇,脚下一顿便转了一个方向,在众人的猝不及防之中,扑向了袁牧。

“恩公——”她用泫然欲泣的语气,拿捏得刚刚好的调子开口说着,脚底下偷偷加了点劲儿,眼看着就要扑到袁牧身前的时候,却见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影忽的一闪,便到了一旁。

而她本来是想要直接扑到人家身上去的,这会儿力道也卸不下去,硬生生扑向了椅子,头咚地一声撞在椅背的木头雕花上,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啊——”

一个发青的大包在一旁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地在常月杉的额头上肿了起来。

袁牧负手站在一旁,一脸厌恶地看着一脸痛苦地常月杉,作为忠勇郡王的独子,打从弱冠之后,别说那些嫉妒他饱受赞誉,因而想要用恶习拉他下水,怀他名声的王孙贵族子弟了,就是这种处心积虑的投怀送抱,明里暗里想要生米熟饭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这女子如此拙劣的小把戏,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