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人?!”慕流云现在一听到这位户部尚书的名字,都觉得额头发紧,心头发沉。
“那位婉妃论起来,是伍大人的表妹,她的母亲是伍大人的表姑母。”袁牧说,“这事情说起来,还得从伍大人的父亲那一辈论起来。
伍大人是书香门第,祖上便是鼎鼎有名的大学士,伍大人的父亲当年在年纪尚轻时便名声在外,据说生得玉树临风,又满腹经纶,颇有些才情,因而引得许多高门贵女都对他暗许芳心,其中也包括那位婉妃的母亲、伍大人的表姑母,也就是他父亲的表妹。
这位表小姐因为随母亲短暂借助在自己姨母家中,便对表哥有了情愫,她母亲是伍大人祖母的亲妹妹,也有心想要与姐姐和姐夫一家亲上加亲,更上一层。
无奈,在伍大人的父亲年纪尚幼的时候,家中便给他订过一门亲事,两家门当户对,都是书香门第,双方对亲事都很满意,于是伍大人的祖父便将这件事给委婉地拒绝掉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位表小姐后来也嫁做人妇,但是等到了伍大人弱冠之年都过了,一直醉心于学业,家中始终没有急着给他说亲,他的这位表姑母却又跑来登门拜访,说想要与伍家结亲,将自己女儿,也就是后来的那位婉妃许配给伍大人,当时还没入宫的婉妃快要及笄,她想尽快把亲事定下来。
这件事伍大人的祖父母倒是没有想许多,只是觉得不能因为沾亲带故就随便决定了这样的终身大事,还是应该对女子的学识德行这些有一个了解,所以也没有立刻表态。
这事自然还是要和伍大人的父母商量的,没想到伍大人的母亲听到这件事之后,大为光火,她和伍大人的父亲完婚之后,也早就听说过当年那位表小姐想要让自己夫君与自己退婚娶她的事情,估计心里面一直都是存有芥蒂的。
这回一听说当年自己想要嫁给伍大人父亲未果,现在那位又想将自己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伍老妇人顿时便怒不可遏,直接去把婉妃的母亲冷嘲热讽了一番,将她给从家里面赶了出去,两家的面子都搁不住,后来便没有了什么往来。
本来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过后也没有什么往来,后来宫里面选秀女,伍大人那位表姑母的女儿被留在了宫中,又过了几年,婉妃得了宠,伍大人的那位表姑母在外面甚是张扬,没少与人炫耀自己女儿已经成了皇上身边的宠妃,话里话外不忘挤兑伍家,说幸亏当年有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否则可就耽误了自己家女儿的一世荣华。…
伍大人那个人,骨子里是有一些清高孤傲的,自诩书香门第,看不起那些贵胄纨绔,在京城那些高门大户中间得罪了一批人,于是便有人跟着看他的笑话,这事就传开了。”
“那位婉妃现在还在宫中么?”慕流云连忙问。
袁牧摇了摇头“先帝驾崩之后,她就跟着一起殉了。”
“一个那段时间特别的宠,知道先帝身边有暗卫的妃子,先帝刚驾崩就被拉去殉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慕流云眉头拧得紧紧的,“死无对证就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无从查起!
虽然说此人论起来也能够算作是伍大人的表妹,但是加上这背后的渊源,这件事就变得值得玩味了许多,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又是被人切断得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袁牧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父亲打听到这些之后也就一无所获了。”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忽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对了,方才你说你这次出门是走的废皇孙的封地?从江州出发,想要都代州那附近去可一点都不近!甚至可以算是绕路啊!”
慕流云原本还觉得袁牧他们这一次出门的时间太久了一些,现在一听是去了废太孙的封地那边,在心里面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发现一来一回二十天,路途上已经是马不停蹄地赶了。
“这是当初那个明王在来信之中与我确定的,因为废皇孙的地盘上对蛮族防范最严。”袁牧点点头,“虽然说这二十年来他家中藏着一个本该二十年前就被处死的人这件事,明王自认为瞒得密不透风,但是大掌柜不是照样发现了端倪么。
大掌柜唯利是图,深知蛮王生性多疑且性格冷血残暴,翻脸比翻书还要更快,反而明王是一个不错的避风港,此事张扬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并没有做得罪明王,经此事藏在心中,一直到这一次为了保命才不得不吐露出来。
可是若是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呢?明王不敢冒险,怕万一有人发现他想要将当年的要犯偷偷送回中原,送归大瑞,选择告密,蛮王定然会派人出来追击,这样一来,对蛮族防范最严密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最稳妥的。
即便真的有追兵,一来蛮族的官兵想要越界比较困难,二来一旦过境到了大瑞地界,我们想要寻求庇护也会容易得多,的确是当时能够想到的最恰当的地点。”
慕流云方才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也没想到那位蛮族的明王不但反对无休止的征战,庇护了自己老爹,并且还考虑得如此缜密,着实是用心了。
“这明王还真的是挺不一般的!”她忍不住感慨道。
袁牧点点头,看了看慕老爷“这一次见面的时候,借由伯父引荐,我们同明王在分别前曾有过一番深谈。明王坦言他也并不知道蛮王究竟是和我们朝中的什么人联手,只知道最近这几年的确是明里暗里动作不断,从过去一直到现在,蛮王始终没有死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