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应松了口气,孩子没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那就好,有劳大夫。」
待大夫离开之后,赫连应便快速进了房间。
牡丹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一副破碎美人模样,让人瞧着顿时心生怜惜,尤其是赫连应,一想着自己百般呵护的女子,如今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心里更是难受得紧。
「觉得如何?」赫连应坐在床边,轻轻的将牡丹揽入怀中。
牡丹捂着肚子,眸色焦灼,「大夫怎么说?我们的孩子……」
「无恙。」赫连应急忙安抚她,「大夫说了,只要好好静养便没什么大碍,你莫要往心里去,只需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定然可以安然降生。」
牡丹这才松了口气,「如此,牡丹便放心了!」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赫连应问。
牡丹心下一顿,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他竟这么问了,想必也只是试探着她,切莫自乱阵脚。
「这段日子,牡丹绝对不敢再踏出院门半步,免得让国公爷难做。」牡丹小心翼翼的开口,将谨小慎微的柔弱,展现得淋漓尽致,「此番,是妾身不对,明知道他们有所察觉,还出去……是妾身给国公爷添麻烦了。」
赫连应哪儿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生气吗?」
「嗯?」牡丹愣了愣。
赫连应的掌心,轻轻落在她微隆起的小腹上,「动了胎气,差点出事呢!」
「妾身占了国公爷,对不住夫人,实在是没脸生气。」牡丹温柔的伏在他怀里,「不论夫人和小姐怎么做,都是牡丹该受的。牡丹出身卑贱,能伺候在国公爷身侧,已经是三生有幸,哪儿敢有所奢望,现如今孩子无恙,便是万事大吉。」
赫连应亲了亲她的唇,「真是好欺负。」
「只要国公爷不嫌弃牡丹,牡丹什么都无所谓。」她扬起头,苍白的面上努力漾开虚弱的笑容,「妾身有国公爷就够了!」
赫连应拥她在怀,「放心吧,等过段时间,再不会有人能打扰到你。你呀,乖乖的,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知道吗?」
「嗯!」牡丹连连点头,「妾身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孩子,等着国公爷。」
说到这儿,牡丹又小心翼翼的推开他。
「怎么了?」赫连应眉心陡蹙。
牡丹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时辰不早了,国公爷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夫人那边又得怀疑,又得闹腾,会惹国公爷心头不悦,妾身瞧着于心不忍。」
「但凡她有你这般温柔体贴懂事,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还真别说,赫连应的确烦腻王春莹的闹腾,一则没脸,二则费力。
牡丹勉强笑着,眸光温柔的瞧着他,「国公爷赶紧回去吧,牡丹这儿有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真懂事。」赫连应摸了摸她微凉的面庞,「那你好好休息,等着我回来。」
牡丹连连点头,将懂事乖巧的人设,立到了极处,「是!」
要知道,赫连应都这般年岁了,被王春莹欺压了大半辈子,如今一朝咸鱼翻身,怎么能不喜欢这样年轻漂亮,又懂事乖巧的小姑娘?
家里的悍妇,善妒又毒辣,言语粗鄙而恶毒,没有半点女人味,动不动就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外头的人看赫连应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同情。
赫连应位居人臣,已经不是当年的穷小子,哪儿能永远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何况那一儿一女的,也是个不成器的,除了惹是生非,没有半点用处。
既如此,便换之!
天下女人何其多,不是非她王春莹不可,能给他赫连应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他赫连家理该开枝散叶,多子多福,而不是仅限于这几个孩子。
待赫连应离开,牡丹幽幽吐出一口气,面上的温柔之色尽数消散,伸手抚着小腹,唇角微微勾起冷冽的弧度。
王春莹,我们走着瞧!
国公府。
赫连应又被逮了个正着,瞧着站在院中的王春莹,他面上的厌恶之色,几乎遮掩不住,「身上有伤,不去好好休息,大晚上的在这里杵着吹风作甚?」
虽然厌恶,但还没到撕破脸的那一步,该做的门面还是得做。
「回去吧!」赫连应上前。
王春莹忽然凑近他,冷不丁揪住了他的衣襟。
赫连应眉心陡蹙,几乎是本能反应,快速拂开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你说你去军中,为何身上有脂粉气味?」王春莹横眉冷对,「赫连应,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赫连应冷冷的睨着她,瞧着她宛若炸毛的公鸡一般,满脸怨毒的盯着自己,心中分感不爽,「我在外头做什么,需要与你交代?朝堂之事,你懂什么?你自己出去看看,满金陵城多少达官贵人,满朝文武家中,哪个后院只有一个女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又拿这些搪塞我!」王春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自然不会再信。
赫连应负手而立,「成日鸡毛蒜皮的扯着不放,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帮谁?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收拾自己,拿镜子照照,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语罢,赫连应抬步就走。
「你现在嫌弃我了?当年为什么要眼巴巴的求着我?」王春莹死拽着不放。
男人最恨的就是翻旧账,又是他那些不光彩的旧账,而现在,王春莹时刻提醒着,关于赫连应的出身,那些年的卑躬屈膝与委曲求全。
「你当年的付出已经得到回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赫连应嫌恶至极,「休要再废话。」
王春莹冷笑,「赫连应,你在外面养了外室。」
赫连应抬步进门。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王春莹阴测测的开口,「赫连应,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赫连应重重的合上房门,「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