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要的军情,竟然没有禀报自己。若不是自己从亲卫口中问出,万一三日后断了粮草和军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还有陈威,身为南营协领,竟然如此不知轻重。
这种事情,是能压得住的吗?
这位老人的眼睛已经微微眯起,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杀意。
他作为北境军副都统,对于北境军内的一些贪腐乱纪之事是知晓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中年人才走入了营帐。
“卑职参见副统领1
蔡柏喝道:“陈亮,我来问你,军中粮草还有几何?”
陈亮半跪在地,支支吾吾道:“副统领,这,军中,军中粮,粮草……”
“还能供全军上下几日?”蔡柏打断了他支支吾吾的话,眼神不善。
陈亮的额头已经见汗,低声道:“大约能供全军十日。”
“十日?”蔡柏微微眯着双眼,一张老脸上的风淡云轻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久经沙场带来的浓浓威严。
在蔡柏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注视下,陈亮的垂下头道:“卑职,卑职记错了,是五日。”
“还在撒谎。”蔡柏盯着陈亮半晌,摇了摇头,哑声道,“陈亮,我现在将你就地斩首,不算冤枉你吧。”
陈亮心中一凉,面色大变,叩首高呼:“三日,三日!副统领,卑职,哦不,小的,小的知罪!请副统领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想办法筹粮,不会耽误战事的。”
“好,我给你机会。”蔡柏冷声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句假话,我要你立刻人头落地1
陈亮慌忙叩首:“是,是,小的不敢欺瞒副统领。”
蔡柏微眯着双眼,冷冷道:“缺粮一事,你的兄长,南营协领陈威,是否知情?”
此话一出,营帐内一片静寂。
陈亮的面色更白了,虽然是秋天,可是豆大的汗珠不住得从他脸上掉落。
蔡柏的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陈亮,就像是搏击长空的雄鹰发现了猎物,正在空中盘旋,随时准备飞下去擒拿猎物。
在这位军功赫赫的老者面前,陈亮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颤声道:“兄长他,知情……”
说罢,他恨恨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蔡柏。
“混账1蔡柏怒目而视,“这么说,那些不翼而飞的军粮,都被你和陈威拿去换钱了?”
陈亮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心中惊恐交加,已是无法说话,只能不断叩首求饶。
此时,帐内又进来一人。
这人身高极高,如同一根竹竿,高颧骨,鹰钩鼻,一双眼睛突出在外,看着有些吓人。
他看到跪在叩首求饶的陈亮,面色微微一变,随即也跪地行礼道:“卑职崔元武,参见副统领。”
蔡柏将目光从陈亮身上挪开,落在了北境军长史崔元武的身上,淡淡道:
“崔长史,你身为长史,辅佐大统领处理军务多年,关于全军军械储备一事,你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