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被包围的下一秒,四周潜伏的暗卫纷纷现身,两路人马形成对峙之势!
薛丁揣着手走出院门,撩起眼皮,一副睥睨众生的傲然模样,从怀中掏出灵牌,冷喝一声:“谁敢造次1
摄政王代天子协理天下,见令牌如见天子,护卫队纷纷退后,乌泱泱跪了一片。
“这不是王爷身边的薛侍卫吗……”
将军从护卫队后面走出来,闲庭信步来到薛丁面前,将令牌打量一番,笑道,“闹出误会,让薛侍卫见笑了。”
薛丁冷着脸收回令牌,“大将军好大的威风,一回京就敢以下犯上,若是见了王爷,不知将军准备领什么罚。”
“在下并非想来领罚,而是想来领赏埃”将军笑道。
薛丁冷漠的问:“领什么赏?”
“摄政王中毒之后出京寻找神医疗伤,从此音讯全无,朝中大臣无一不忧心摄政王的安危,六部尚书轮番收到王爷的传召,却无一人见到王爷。在下为解各位大人烦忧,为稳定江山社稷,苦寻多日终于找到此处。”
将军说到这里顿住,笑了下,说:“在下为国为民,一片赤诚之心,难道不该领赏吗?”
薛丁心想该赏你个大嘴巴子。
“大将军此举真是令人感动,我会向王爷如实禀明,至于该赏该罚,王爷自有定夺。”薛丁冷冷说道,“现在还是请回吧,将军大人。”
将军走近两步,“薛侍卫不打算让在下见一见王爷么?”
“为何要见?”
“不见一眼,我如何知道摄政王此刻没有被人胁迫?”
薛丁皱眉。
原本跪着的护卫队士兵全部站起来,向前逼近。
暗卫们不约而同拔了腰间长刀。
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崩离,再次剑拔弩张!
薛丁眯起眼,盯着大将军冷笑:“王爷现在很好,不劳将军大人忧心,若想硬闯,将军该多带些人手。”
摄政王的暗卫个个能够以一敌十,所以薛丁不惧这些围上来的士兵。
将军站在他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语调低缓的道:“在回京路上,我恰巧遇着一批暗杀摄政王的死士,世人皆知,摄政王离京寻访名医,而我亲眼看见摄政王与那位名医遭到暗杀,葬身火海,今日若不能亲眼见一见王爷,如何能确定,这院中人,是真,还是假……”
薛丁脸色微变,“暗杀?为何我没有收到消息?”
“因为我把消息压下来了。”将军说道,“陛下年幼,没有确凿证据以前,这种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只会引起社稷动乱。薛侍卫,现在你还要拦我吗?”
薛丁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丢下一句:“在外头等着。”
他转身跨进院子,片刻后里头传出几声低低的咳嗽。
将军盯着院门里面,没过多久,薛丁从里面出来,表情不虞的说道:“将军大人,王爷请您一个人进去。”
“有劳。”将军不客气迈进门里。
院子很小,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其中左侧的厢房开着门,将军大步流星走过去。
刚走到屋门口,便听见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
“你不是个书生吗?怎么变成王爷了?”
将军脚下一滞。
随后听见摄政王嗓音低低的哄着对方:“薛丁不许我告诉你,担心会给你带来危险,你不要生气。”
“哦,我不生气……”
将军:“…………”
为避免尴尬,将军站在门口咳了两声,然后抬脚走进去,朝床上靠坐的男人抱拳行礼。
“今日事出紧急,冒犯了宁王殿下,请殿下恕罪。”
将军垂着头,余光能看见床边还有两位女子,一位是忘忧阁的老板娘李伶静,另一位却是个陌生面孔。
那女人说:“你们聊,我和伶静先出去了。”
“好。”床上的摄政王似乎身体状况不佳,语气格外轻柔,“……你真的不生气?”
“嗯,真的不生气。”
女人说完话,便和李伶静绕过大将军,沉默走出了屋子。
将军听见摄政王若有似无的长叹一口气,貌似,对他的到访不大欢迎。
将军:“…………”
宁渊靠在床头,有些精神不济,“将军长途跋涉回到盛京,一路辛苦了,不知是为何事,非要见本王不可?”
将军抬起头,正色回道:“事关暗杀一事的幕后者。”
宁渊略微挑眉,情绪没什么波动,“查出来是谁了?”
“没错。起初收到消息时,不知那人是您安排的替身,所以立即赶了过去,但仍然迟了一步,您的替身被死士刺死,连带为替身诊治的大夫也命丧黄泉,不仅如此,对方为了毁尸灭迹,还烧掉了整座医馆。我思忖着暗杀行动既然得逞,这帮人必定会向幕后指使者传递讯息,于是派人在暗中跟着,果不其然发现了幕后者的老巢,并将其一举抓获,如今就关押在城外一座空屋里。”
宁渊沉默听着,等将军说完后,仍是久久没出声。
大将军问:“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宁渊抬眸瞟他一眼,片刻,他回道:“别杀她,也别放了她,我时日无多了,等我离开盛京城,你再放了她吧。”
大将军眸光沉沉注视他,“看来,殿下早就知道此人是谁……”
宁渊没有隐瞒,告诉他:“如今这世上,大约也只剩她想要我死了吧。她了解我,知道我对皇权之争一向敬而远之,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帮她的儿子登基,不惜诈死哄骗我回盛京,当时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怒之下血洗皇城,为我那小外甥肃清残党势力,后来才慢慢察觉出其中的疑点,如今我对她而言,已经没了利用价值,自然要除之后快,以免将来影响她的儿子坐不稳皇位。”
“王爷,她如此对您,您心中不怨吗?”将军问。
宁渊笑了笑,“易地而处,或许我会做出和她一样的决定,毕竟,君弱臣强是大忌。”
将军皱着眉,仍有些犹豫,“她是当今皇帝陛下的生母,我自是不敢将她如何,可就这么放走……”
“放心,她既然已经选择诈死,就没打算再复活,对于陛下而言,他的母亲已经在那场宫变中自尽而亡了。”宁渊说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要防止她真的自尽,一个已经做完所有想做的事的女人,或许很难继续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