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笔记(1 / 1)

张恒不知道福尔摩斯又跑到哪里去了,他倒是找到了一些跟之前三个受害者关系比较不错的伎女,从她们那里还原出三个受害者生前的活动轨迹。

张恒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叫做马克·科恩的男人身上。

他是活跃在白教堂一代的犹太医生,不过本人并非被中央医学委员会登记在册的合格医生,当然,真正的合格医生也很少有给伎女服务的。

那些养尊处优的内科医生就不说了,三大等级中内科医生一直是第一等级,自诩为绅士阶层,不过随着外科医生和药剂师的崛起,内科医生正在不断的丧失领导力,尤其当药剂师们逐渐转型为全科医生后,正在联合外科医生积极推动英国医疗体制的改革,争取更多的权益……不过即便是全科医生,东区的数量也并不多,更别说给最底层的伎女服务的。

也是正因为如此,才有了马克·科恩这类人的生存土壤。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倒是和全科医生的作用有点相似,基本上什么病都看,而且还负责接生和一些妇科病,这也是张恒会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的原因。

伎女们对他的评价比较复杂,一方面他的收费很低廉,虽然谈不上什么神医妙手,不过多少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是也有不少伎女表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会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当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就像是被蛇盯上一样。

张恒打听到了马克·科恩的住处,在日落前赶到了那里。

这里的味道不是太好闻,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猪圈,路上还有随处可见的鸡粪,女人在污水边洗着衣服,几个脸熏的黑黑的男人应该是附近工厂里的锅炉工,正从远处走来。

张恒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伎女医生的公寓,不过当他敲门后里面却是无人应声。

张恒看了眼门上的锁具,发现只是最简陋的那种,基本上就只能防君子,于是张恒又瞥了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用身上带的小刀悄悄挑开了门锁。

门里的气味比门外还要糟糕,那是一种混合着汗臭还有腐烂味道的特殊气味,张恒皱了皱眉,抽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就在地上看到了一滩血液,公寓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餐桌,袜子和脏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张恒沿着血迹走到了一块布帘前,透过布帘下方的缝隙能看到一双靴子。

张恒没有拉开帘子,而是直接用右手的小刀刺了过去,刀锋轻松的撕裂了布料,然而在帘子后却落了个空。

虚惊一场吗?靴子依旧在地上没有动,这么看来只是被它的主人摆在这里的。

张恒用另一只手快速的拉开帘子,看到了一个类似简易问诊室的地方,有两把凳子,还有一张小工作台,在这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无疑是工作台上某个血淋淋的器官。

地上的血迹和臭味就是从这里来的,而此刻一群苍蝇正在上面大快朵颐。

张恒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了第三起凶杀案中柏妮丝丢失的那部分子宫和腹部肉块,这样一来的话他也就等于是锁定了凶手,然而下一刻当他走到桌前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东西无论形状还是大小都不像是人类的子宫,反而更像是某种动物的。

张恒想到了之前在路边看到的那个猪圈。

而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桌上的一本笔记,张恒打开笔记,翻了两页,发现上面记载的东西零零碎碎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也有一些医学研究,不过翻到后面的时候内容发生了变化,看得出写东西的人变得越来越急躁。

不但字迹变得越来越潦草,而且内容也开始发生变化,更多的和那些伎女有关,他在抱怨自己赚的钱少,抱怨那些伎女总是在他这里装可怜,从笔记上看,一个月前他似乎还和两个伎女发生了冲突,其中一个人在他看病的时候顺走了他的怀表,马克·科恩追了出去,又被另一个伎女绊到在地上,摔掉了一颗牙。

张恒正想再接着看下去,但是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张恒将笔记塞进了怀里,来人也打开了屋门,听脚步声貌似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让张恒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张恒现在可以直接跳窗子一走了之,但是当他用小刀划破帘子的时候这条路其实就已经被他排除了,因为一旦马克·科恩发现自己的住处被人动过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逃跑,更何况张恒连他的笔记都拿走了。

所以张恒索性就选择直接在这里把目标抓住,然后送到警局去。

他躲在帘子后,听着脚步声走近,同时在心中默算,等待其中一个人伸手掀帘子的时候,他的小刀也递了出去,张恒能看见目标脸上的惊诧和眼中的惊恐,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张恒收住了手。

另外一个警察也在第一时间抽出了腰间的手枪。

张恒举起手来,抛掉了手中的武器,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

一个小时后福尔摩斯也来到了警局,他用手杖敲了敲地板,饶有兴趣的看着铁栅栏后的张恒,“他们半个小时前就打算放你出去了,不过我让他们再关你一会儿,好让你也体验下我之前的感觉。”

“是你告诉警察要他们抓马克·科恩的吗?”张恒问道。

“没错,实际上在你去那个伎女医生家之前,他就已经被警方抓住了,那两个警员是去搜集证据的。”福尔摩斯笑道,“看来这一次赌约还是我赢了,我总算可以想想歌剧要看什么了。”

“我不这么觉得,”张恒望向福尔摩斯,悠悠道,“你抓错了人。”

“抓错了人?”福尔摩斯扬了扬眉毛。

“你们还没有审问过马克·科恩吧。”

“不错,不过听雷斯垂德说他一被警察按倒就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他承认也没什么用,”张恒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笔记本晃了晃,“如果你们审问他就会知道他的精神已经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