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姜奉然和霓儿异口同声道，俩人一前一后的往李成梁身边挤。

坐在原处的钟灵神色一动，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端着杯子喝茶，这细微的变化谁都不曾发现。

姜奉然此时和毓秀一样伸长了脖子，“怎么是他？”

毓秀也不在意姜奉然将他挤跑了，问他，“他武功很高吗？比钟灵还高吗？比梁哥还高吗？”

怎么笙笙让他跟着，却不是他们。

姜奉然摇了摇头，“以前老王爷院子里的，小时候见过几次，骑术很好，没听说武功有多高。”

“那笙笙怎么让他随行？”

“许是处理军务去了吧……”

几人嘀咕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齐齐转头看向坐在桌前淡定的钟灵，神情如出一辙。

只可惜，钟灵没有满足他们的好奇之心，他扔下一句，“我去校场了。”

众人：“……”

半个时辰之后，景慕笙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破旧的宅院心底有些复杂，前来迎接的少年见景慕笙停了下来，开口解释道：“祖父不愿修葺，说这样挺好的。”

景慕笙看了他一眼，面前的少年端方有礼，目光坦然又清澈，身上的书卷气有些浓重，可景慕笙依旧在他的虎口看到厚厚的茧子。

景慕笙没有开口，自进到这个宅院就没有开口，一路都不曾见到一个下人，他跟着少年来到一处院子，看到一位老人正在院中的躺椅上休憩。

“来了。”

景慕笙上前一步，端端正正的行了晚辈礼，清声道：“慕笙见过叔祖。”

“守城见过先生。”

躺在躺椅上的老人睁开了眼，虽在病中，一双苍老的眼中没有半分混浊，他静静的打量着景慕笙，又好像在景慕笙身上寻找他人的影子。

他眼神中有怀念，有满意，还夹杂着一丝慈爱。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景慕笙就站在原处任由他打量，许久之后，老人开了口：

“要回京了吗？”

景慕笙点头，“武靖已安，要回去了，泓儿还在京城。”

不知是哪一句触动了老人，他眼中好似闪过水光，良久，开口道：“你去吧，若有事，思贤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

景慕笙对着带他进来的少年一礼，少年正身还礼。

老人又看了一眼景慕笙身后的顾守城，才对景慕笙说道：“兄长的眼光真长远。”

景慕笙身后顾守城微微低头，没有开口。

景慕笙不明所以，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回头看了一眼顾守城。

“思贤，送他们出去吧。”

景慕笙又看了一眼老人一眼，示意全朴将东西放下，行了一礼，这才跟着少年离去。

“别……怕。”

微风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低语，景慕笙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她声音笃定：

“不会。”

景慕笙走后，一中年男子从屋内出来，手上还握着书卷，看着景慕笙离开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她连怎么宦官都敢用？”